夏油杰在心里问着自己,眼里彻底没有了光。
电视上处决的当然不是本人,而是套用了武良雄二名字的替死鬼。
毕竟武良雄二连着羂索都‘成就’了费奥多尔。可不给外界一个答复也不行,所以找了个替身。
不过不用可怜这个替身,他做的恶行和武良雄二没区别,都是人神共愤,该死。
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当年正赶上选举,某代表为了拉票喊话要废除死刑,才一直遗留到现在。
某间房间。
一个右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脸颊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看他不安的样子似乎正在做噩梦。
“七跑”
黑发少年突然全身抽搐了下,接着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想坐起来,结果扯到伤口,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痛呼,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这是哪里?”灰原雄嘟哝了一句,话音刚落,他听到翻动纸张发出的沙沙声,条件反射转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熟人坐在藤椅上看着书,面前的玻璃圆桌上还放着一杯冒着滚烫白烟的茶水。
“费奥多尔前辈?!”
等等,为什么会看到已经死去的学长?
难道他也死了?
灰原雄疯狂转动大脑,忆起昏迷前被咒灵捏在手中往嘴里塞的画面,他悟了。
原来,他死了啊
不知道七海有没有逃过这一劫?如果他的牺牲能换来七海建人的存活,那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只是爸爸妈妈,还有妹妹能不能承受住得住他阵亡的消息?
灰原雄愁得双眉紧皱,垂头丧气。
‘啪’的一声兀地响起,打断了灰原雄凌乱的思绪。
灰原雄下意识抬眸看向发出动静的人,只见那个在他印象中向来安静温柔的学长合上翻阅了三分之二的书,然后偏头朝他看来,露出一抹浅笑,说:
“你醒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灰原雄:“诶?”
“原来是学长的朋友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灰原雄发自内心的感激道,“对了,七海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因为你把咒灵引走了,七海君除了之前战斗时眼睛受的伤,没有其他问题。”
“是吗,那就好。”
灰原雄一直紧绷的心此刻才彻底松开,他望了望自己打着石膏和右腿,尝试动了几下,发现没有知觉,愣了愣,不由得问:“我的右腿?”
“是麻药药效还没过。你那条腿伤得太重,如果不多打点麻药,你会活活痛醒。不过也只能维持一时,等药效过去你依然会感到疼痛。”
灰原雄闻言也不丧气,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纳闷的问:“为什么不让家入学姐直接用反转术式给我治疗呀?”
费奥多尔突然叹了口气。
这口气就像一把大锤重重敲在灰原雄心上。灰原雄小心翼翼的问道:“呃,怎么了吗?”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死,我没有回答你,是不知道怎么说。”费奥多尔把藤椅拖到床边坐下。
“是?”灰原雄严阵以待地绷直后背,紧张的看着费奥多尔。
“我的死并不简单——”
“什么?”
接下来,费奥多尔用七分真相掺杂两分猜测以及一分刻意颠倒语言顺序将咒术界描绘得宛如一座妖庙。
听得灰原雄一愣一愣,浑身寒毛直竖。
“所以我假死脱身,因为不知道内鬼是谁,只得隐姓埋名,没有告诉你们我还活着。你之所以被我的朋友及时救下也是我提前叮嘱,按理来说[窗]的情报几乎不会失误,但你说巧不巧,能把二级弄错成一级,如果是搞混三四级还能理解,一二级之间的差距好比兔子和大象,大象即使躲在树后,也遮不住它庞大的身躯。”费奥多尔观察灰原雄陷入沉思的表情,顿了几秒,继续道:“我有理由怀疑你也遭到了高层迫害。”
“可是,为什么?”灰原雄困惑的喃喃道。
“我之前也向你一样疑惑,为什么?”费奥多尔有意重复为什么三个字加重灰原雄的怀疑,“后来我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我们和五条悟走得太近。”
“五条前辈?”
“灰原,你应该知道咒术界有三个地位超然的家族,统称为御三家,这三家分别是五条、禅院和加茂。近十几年因为五条悟(六眼)的诞生三家的平衡被打破,目前是隐隐以五条家为首的局面,自然而然资源也向五条家倾泻,这对另外两家而言是绝对不允许的。”
“然而从古至今谁力量大,谁说话就有份量,弱者没有话语权。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禅院和加茂两家的声音现在几乎听不到,这并不代表两家臣服了,如果说世界上谁最想要五条悟死,必然是禅院和加茂。”
“我们和五条悟走得太近,势必会成为他的势力,尽管我们不这样认为,然而那些人也不需要我们的认为,他们只要他们认为。”
“怎么会这样?”心思单纯的少年猝不及防的进入世界的阴暗面,被人性的恶意压得喘不过气,他不解、愤恨、难过、迷茫放在床被上的手握紧成拳,脑子乱糟糟的,感到一阵惊惧和后怕。
“如果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前者没那么强大,后者没那么重要,他们也许会成为下一个我们。同样,七海建人也有被迫害的危险,实际上,我怀疑这一次本来就是奔着你们两个人去的”费奥多尔慢慢引导着灰原雄的思维。
在灰原雄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时,他早已进入到他的精神世界看到灰原雄的所有想法,费奥多尔一下便明白了灰原雄的担忧,就像拿着答案去考试,费奥多尔本就是优等生,他要的从来不是满分,而是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