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夏油杰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敌人身上,没有发现费奥多尔的小动作。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突然在空气中溢散开来,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眼前发黑。
在紧张的氛围中,一道黑影渐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约一米五高,颅顶高耸,肥厚的长耳垂拖拉在胸前,裸露着上半身,肚子圆润不过皮肤松垮,赘肉将胯部完全覆盖,与之相反的是两条腿细得像筷子,薄薄的皮肤包着嶙峋的骨头,难以想象是怎么拖住肥重的上身的。
后背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瘤,血管组织清晰可见,肉瘤上几只苗条的手臂挥舞着,让人看得生理不适,然而脸却是一副慈悲之相。
夏油杰绷紧全身肌肉,危机感在这瞬间冲上顶峰,他厉声喊道:“八尺夫人!”
一直安静伫立在他身边的高大咒灵举起锈迹斑斑的铁剪刀,身影消失,而后出现在敌人面前,朝敌人的面门刺去。
与此同时,夏油杰和费奥多尔都感到了一阵恍惚,周围场景扭曲、旋转、融合
只有那个咒灵没有变化,它那宛如弥勒佛一样和蔼的笑容逐渐让两人放松警惕,眼神变得空洞。
而没有了夏油杰操控,八尺夫人在即将刺到敌人前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八尺夫人的领域。
雨停了。
佛像咒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它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个人类面前,伸出手本来想先解决夏油杰,忽地视线一转,看到了夏油杰身后的费奥多尔。不知道怎么想的,佛像咒灵放弃了夏油杰,手在经过夏油杰时没有停下,直直伸向后方的费奥多尔。
它的指头距离费奥多尔还有五厘米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佛像咒灵的手腕,如巨钳般牢牢控制住佛像咒灵,让佛像咒灵再也无法靠近费奥多尔一毫米。
“嗯?”一道疑惑的低喃从头顶响起。
佛像咒灵顿了顿,抬头看向猎物的脸,然后和猎物不解困惑的眼睛对上。
“?”佛像咒灵陷入了茫然。
这个人类明明已经被它精神控制住了,怎么醒的?
“梦?”
猎物的喃喃拉回了佛像咒灵散发的思绪,佛像咒灵眼里闪过一道带着杀意的暗光,后背长在肉瘤上的数条手伸向费奥多尔。
它可不是只有两只手。
就在佛像咒灵的其它手即将碰到费奥多尔时,它骤然感到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佛像咒灵难以置信地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顺着人类的双腿往上看,最后看到的是黑发少年幽暗如深渊的紫瞳。
一双修长的长腿跨过尸体,毫不介意地踩在血泊上,走向后排低头看手机的黑发青年。他所经之处留下暗红的脚印,向上看,黑白条纹裤扎进小丑靴,银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低垂在脑后,身材高挑匀称,嘴角微微上扬,弧度不曾更改,就像戴上了一张微笑面具。肩上披着一件白色八字立翻领斗篷,举止从容优雅,一眼虚伪的笑容中带着玩世不恭的漫不经心。
“费佳,我这边已经结束咯~”银发青年笑嘻嘻的说着,伸头探向黑发同伴的手机屏幕。
“嗯,我这里也差不多了。”按下发送键,黑发青年关上手机放入衣服口袋,侧头通过舷窗看向飞机外。
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繁星闪耀夺目,连作一片形成银河般的光带。
城市之外则依旧属于黑暗,宛如簇拥着明珠的黑色绒布,将散发朦胧光辉的珍珠衬托得愈加醒目。
“现在走吗?”银发青年问道。
黑发青年没有立即回答。随着飞机平稳下坠,机场设施逐渐印入眼帘,黑发青年才说道:“走吧。”
白色斗篷被主人挥手张开,下一秒,二人凭空消失。
几分钟后,飞机顺利落地。落地的通道一开始就清了场,只有身穿警服的警察们严阵以待。
飞机刚停稳,他们就举着枪和盾牌冲了上去。走在最前头的警察握住拉杆,向上一提,舱门便自动平移打开。
无数枪口霎时对准飞机内部,然而无事发生。
不久后。
幸存的乘客脸色惨白,两腿哆嗦坐在外场,有的还没回过神来,有的缓过来,痛哭流涕的宣泄恐惧。
而警察那边:
“犯罪嫌疑人不在飞机上!”
“确定每一处都检查了吗?”
“是的。”
“那就怪了,犯人不在飞机上能在哪?”
与此同时,日本-横滨。
街道上两个外国人并排走着,其中银头发的那个就像初次出门的小孩,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看见猫猫狗狗要上去逗弄一番,见到有小朋友为难的仰头看着挂在树上的气球,会热心的帮人家把气球取了下来,得到小孩子感激的道谢。
“费佳,我有个问题,其实刚才就想说了。”银发青年快步走到同伴前面,然后倒转过身面朝同伴,笑嘻嘻的道。
“什么。”黑发青年语气平静的回道。
“在飞机上的时候,你突然走神了——不,与其说是走神,更准确的来讲,就好像你的灵魂短暂的脱离了躯体。”银发青年说完突然停下脚步,弯腰靠近黑发同伴,没有被扑克牌遮挡的左眼审视着黑发青年,眼神充满探究。
“费佳,你找到自由了吗?”他问。
黑发青年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银发青年脸上,顿了顿,平淡的说道:“你的错觉。”
“诶~”银发青年拖长尾音,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黑发青年收回视线,迈腿从旁边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