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语轻哼一声,许知书来劝和,自然是要给些面子,临走时,她又看了眼顾清宜,前些时候太傅宴席上,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模样,还当是逆来顺受的,碰一下可真扎人。
一个安州刺史之女,那冷清的姿态算不上清高,可又好像不屑与她们这些贵女相争,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王妙语高看两分。
裴汐上前,轻轻的挽住顾清宜:“咱们也走罢,等下宴席可要开了,听说今日戏台唱戏的还是从宫里出来的班子,倒是可以跟着沾一沾光了。”
顾清宜点头,方要抬步,余光就见半秋走了过来,看了眼半秋的眼神,顾清宜轻轻的移开眼,有些歉意的看向裴汐:“四表姐,方才酒水喝多了,我出去转转,等下就来寻你可好?”
“自然可以,快去快去。”知道她要去如厕,裴汐不在意的笑笑,也没凑上去跟王妙语一行人,反而慢慢悠悠的走在二人身后。
注意到她落单,许知善停了几步跟着,奇怪问道:“方才还见清宜表姐呢,怎么眨眼人就不见了踪影,可别又迷路了。”
裴汐温婉的笑笑:“她稍后就回来,咱们先过去等着。”
许知善眼底闪过几丝不符合她年纪的精光:“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这边,顾清宜跟着半秋往来时的小湖亭走,见人烟逐渐稀少,她压低声音问:“如何?可曾瞧见信王世子的人影了?”
半秋悄声回道:“奴婢方才在宴庭转了一圈,确实没瞧见,还有那二皇子也不见人影儿,方才小心的问了许家的丫鬟,确实是在这边瞧见了二皇子的身影。。。。。。”
顾清宜眼底渐深,两人路过了方才的小亭,径直往那假山曲径走去。
龄安送来的消息,这安州失手,获利最多的,怕就是这圣人的庶弟——信王,再且信王与二皇子裴次端往来,让顾清宜不免要多留意一二。
假山中有一处小湖,因常年甚少打理,湖水发绿且混浊,正是夏日抽新叶替换老叶的时节,湖中飘了许多绿得发墨的树叶,发出了些腐败的气味。
曲径狭小,才可通一人,半秋走在前面带路,伸手挥了挥头上快要触及到的蛛网,穿过了绿湖,绕开守风的侍卫,几道不同的男声逐渐传来,顾清宜脚步一顿,回头对半秋悄声道:“你在这守着。”
半秋点点头:“姑娘小心。”
顾清宜提了裙摆,仗着身量清瘦,悄声钻进了另一处的假山壁,信王和二皇子往来不能让人察觉,若二人当真有牵扯,这长公主的宴席上,定会相见。
她冷白的面颊轻轻贴在石壁上,声音逐渐传来:
“。。。。。。大理寺那案子当真插不了手?就这么看着宣安王那废物世子接了茶盐案?”
一声年纪大些,沉稳的声音道:“二皇子莫急嘛,你都说了裴九竹是废物,他还能翻出花来?”
“爹爹说的不错,就让这裴九竹跟许知节争一争,鹬蚌相争,渔者得而并擒之,那王太后一族始终压着我们。。。。。。”这声音稍微青涩些,顾清宜压下眼底的惊色,推测这应该是信王世子,裴屏玉。
不等她多想,蓦地!外面传来嘈杂。
来人脚步粗重,声音有些油腻之感:“。。。。。。你这小蹄子,前几日就趴在墙边偷看本公子?让我尝尝,是什么浪味。。。。。。”
女子娇嗔:“哎。。。王公子,咱们进去些,让人瞧见多不好。。。。。。”
“呸!”一声布帛声音响起,“你当本公子不知这处是什么腌臜之地,让人瞧见更好,让瞧瞧你这勾人模样。。。。。。”
顾清宜攥紧手上的绢帕,左右为难,前有这几人密谋,后有这二人。。。。。。苟合。
石桌边坐着的几人最先忍不住,那属于裴屏玉的声音响起,咒骂道:“是王家那腌臜玩意儿,侍卫都是死了?本世子出去将人赶了。。。。。。”
听见这话的顾清宜一震!她连忙左右环顾,看见身侧的假山可以攀爬,毫不犹豫的提了裙,想爬上去。
但这处有不见光的湿滑青苔,她一时没有拉住那垂下来的藤蔓,脚步声渐紧。。。。。。
骤然——手上传来一阵有力的拉扯!她皱眉,第一反应惊呼出声,却被紧跟上来的手掌捂了个严实,发不出任何声响。
察觉到被人挟持一般的带着走,一个天旋地转,她转入了一处幽暗之地。
而转来的路的消失在了原地,这分明是个机关暗门,还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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