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经历了些波折,但三人还是重聚在桌前。凌垠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决定,既然事情无法避免,那她只能全心全意地,想出个万全之计。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目前来看,我们对仕於灵的了解太少,仅知他的身份无用,我们还应知道他有何手段。苏师兄,你说下他的本事吧。”
若是平日凌垠定会叫自己苏令,可如今他叫苏师兄,证明她对这件事认真起来。
苏令点了点头,接过话说道:“我当时看他不动,身边起了白色的气,那些气雾逐渐凝成一条条丝线。那丝线虽是气,看着柔软,可在空中竟比那飞矢还快。等丝线触碰到我身上,我欲将其扯断,可这由气构成的丝线却极具韧性,无论我如何用力甩,都无法将它扯断。丝线粘连时间一长,我便感觉不仅是身,就连魂也被勾了,内部气息开始混乱,我试图调整但无用。脑里似结了网,头昏昏沉沉,越来越疲惫,感觉也变得迟钝,最终不想抵抗。我那时会出昏招,细想来应也有此因素。”
说到最后,苏令语气变得狠厉,他这番口述又使他记起那日的耻辱。
“精,气,神,三者皆乱。”
戏林儿一针见血地指出苏令话中的重点。在三人中,她阅读书籍最多,若论实力可能不及二人,可论理论定是她摘得魁。
“师兄,依我看,那丝线粘连身子只是表象,仕於灵这招针对的是人的三大基础。万法形虽不同,但内在总有相通之处。若是伤身,必是外法,若是损内,必有其因。那丝线可能只是障眼法,真正害师兄你的另有其他。我有个猜测,那就是气。以有形掩无形,师兄你的注意全被那丝线吸引,只顾躲着丝线,不曾想丝线是假,呼气是真,你越是躲着丝线,拖延越久,对他越有利。但说到底这只是猜想,我不敢妄加论断。”
“你那日还做了什么?可曾用过金光?”
“那日我无意与他搏命,自不会将手段全部用出,只求快点了事,解决这桩麻烦。”
“那便好,如此说来我们倒还留有一牌。”
这话并没有给予众人多少宽慰。是啊,他们留有一牌,可也仅有一牌而已。和这等对手交手,他们必须精打细算,每一步都要算好,不能有一点失误。现在他们只能赌对方只有一人,但是,令他们为难的是就算只有对方一人,实力差距也过于悬殊,更为难的是戏林儿和凌垠二人定不能上前帮忙,面对这等对手,她们的实力插手只是送死,还会害的苏令分心,起不到一点作用。
三人陷入沉默,他们只是分析了仕於灵的术法,但却思考不出战胜仕於灵的方法,这样有什么用呢!
“难啊!”
戏林儿长叹一声,她恨对福天四将了解太少,此刻根本不清楚对方用的什么术法,一切都只能基于自己的猜测,这些还不能得到实证。若有一丁点错误,到了搏命时便是要命的风险。
“我有个提议,仅是现在这样不足以战胜仕於灵,不如让我去崔府探听一番,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方便我们之后商量对策。”
“你疯了!”
凌垠立刻否决苏令的提议,这实在太冒险,孤身一人闯进人家府中,到时只要人家设置个结界,那就是瓮中捉鳖,苏令只能是有去无回。她要求的是三人皆平安归去,绝不会同意苏令如此冒险的方案。
苏令示意凌垠冷静,他不是冒然提出这个建议的,他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若只是干坐着,他们根本得不出对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什么都不付出却想得到胜利,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想胜利,那就不能惜命!况且他也不准备死在这里,这只是他迈出的第一步,不是他的终点!
“凌师妹,不用担心,我做事自有分寸,我既然敢去,自有能回来的手段,不用担心。”
苏令两眼放着光,言语铿锵有力,他的态度确实能证明他话中的分量,他对此事很有信心。可他越这样凌垠心里越没底。凌垠愈加后悔,后悔自己又一次心软。他怨恨苏令,为什么一定要争这一时之气,他们大可以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他这一时又能怎样?等他日后又有长进,魂法修炼到如师傅府主那样的层次再来报仇也不迟。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答应苏令,便无法劝他回头,他不会听自己的。
“我同意师兄的提议。”
“林儿,你!”
见师妹又一次背叛自己,凌垠越来越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听师傅的话带这位师妹下山。她这次下山只顾和她师兄一起疯,根本没考虑过事情的后果。
“二对一,凌师妹,这回你没意见了吧?”
木已成舟,事情展到这地步,她是否同意对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罢了,罢了”
凌垠无力地坐下,她已不再悔恨,而是埋怨自己为什么爱上这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只换得自己提心吊胆,为他忧,为他愁,一颗心高高挂起整日不能放下。她拔下自己的玉坠交给苏令,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她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屋子,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师兄,我的也给你吧,给你做个护身符。”
戏林儿同样拔下自己的玉坠揣给苏令,叮嘱苏令几句后,也起身离开,她要去寻她的师姐了,房间又只剩苏令孤零零一个了。苏令将戏林儿的玉坠收起来,手紧紧揣着凌垠交给他的玉,刚儿留在脸上的自信荡然无存,只剩一双紧缩的眉头。
凌垠交给他的,并非是魂府弟子的玉坠,这枚玉是凌垠自来到魂府时就已携带,据她说,这是她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
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苏令摩梭着手中的玉,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儿,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一股脑儿涌上,是快乐的,还是酸苦的,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他说不上来。
后悔吗?
苏令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后悔争这一时之气,后悔让她为自己担心,后悔把他们卷进这些事来。
嗯
苏令手中变出一把剑,猛挥一击,当场把桌子劈断,眼怒睁着,怒冲冠。
既已决定,何需后悔?
他将剑收起,随手施法将桌子还原,不再多虑,思考着之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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