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格盯着李鹰,问道:“你怎幺看?”
李鹰强压下情绪擡头,眼睛里还带着些压力过大导致的血丝:
“我怎幺看?出来一趟一船二十几个兄弟姐妹死的剩了我们两个,我能怎幺看?之前的回响十个人里死不了一个,现在半天死了三个!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他情绪有些激动地比划了个三,见旁人只是镇定地看着他,情绪又逐渐熄灭下去。
呆在琴房门口不是办法,几人离开了走廊往下走,看见餐厅门口站着熟悉的仆从。
那位仆人一如既往地体面微笑着,对大厅里的惨状视若无睹。
晚餐时间到了。
晚餐时,姜鸦照例没吃多少,只做做样子抿一两口。
虽然这个世界中随时间流逝身体会出现饥饿感,但她做爱都做饱了,不需要进食。
其他人照例吃完了饭。
他们倒是有少吃点的想法,但根据尝试,每次饭点快结束、自己那份饭菜还有大半没吃完的话,就会察觉到一种强烈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据李鹰所言,虽然进行饮食这种正常生理活动是维持回响者“身份”的重要锚点之一,但正常来讲少一顿多吃一顿的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即将失去身份卡的预感。
傍晚,姜鸦打算再次去被仆人挡住路的仆人房看看的时候,野格叫住了她。
“什幺事?”姜鸦斜倚在墙边,微微擡头看他,满脸不爽。
她不喜欢努力擡头看人的感觉。
野格看着姜鸦敛下眼眸。
这家伙下了床就翻脸,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依旧是那副跟看路边垃圾没什幺两样的眼神。
如果不是留下了痕迹的话,他或许会以为昨晚的亲密纠缠只是一场春梦。
这样正好,以免额外的情绪影响他按规处理她的问题。
野格略显烦闷地拽了拽领口,试图说服自己,随后沉声道:
“尽量不要一个人活动,现在这里太危险了。这边有些小发现,或许你想听听。”
姜鸦见野格不动声色地用眼神指了指了眼不远处的李鹰二人,默许下来,转身跟他进入客房。
还没说话,白子修递给她一柄崭新的拆信刀。
姜鸦一愣,接过来看了看:“这是……”
“李鹰的那份。或者说小刘的那份。”野格道,“在李鹰房间里墙角找到的。”
姜鸦皱了皱眉,看向两人:“他从小刘那特地要去,应当是知道这种东西在回响中有用,怎幺会丢在墙角?”
“下午在琴房见面的时候,李鹰的右手前三根手指指腹呈皱缩干瘪状态。”白子修说,“和拆信刀杀死的肉团触手状态很像。”
他和野格搜索其他房间时,也遇到了一两次那种小怪物。
之前和李鹰交流情报时,他们也提到过遇见了类似的东西。
姜鸦眯了眯眼,构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李鹰也出问题了?”
这下她的心脏也沉下去了一些。
其他三人已死,看起来正常的两人,一个被鲜血溅到过,一个被拆信刀排斥。
谁又能保证自己面前的两个没有问题,或者说她自己的身体没有隐患?
姜鸦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废弃的拆信刀对比了一下。
那原本银亮的雕饰刀柄已经暗淡无光,不少地方出现脏污般的黑蚀。光润的贝母刀刃也失去了光泽,显得破败不堪。
她问过李鹰,但李鹰也不知道回响里这种增益道具和回响内npc的关系。
而黄毛告诉她,回响是个扭曲的梦境,里面一些事物并无逻辑,或许只是某种东西或者情感变形后的隐喻。
“还有一件事。”白子修沉沉开口道,“那座神像看起来有些问题。”
姜鸦冷笑:“你该不会想说那可能是尊邪神像?”
“我印象中这种大规格的神像只会被供奉在教堂,或者被庄园主从教堂请到家里专门建造的祷告室内。”白子修无视了她的话,淡淡道,“放在自家大厅里,让所有人一进门便会经过的这种类型我并未见过。”
“海皇仁爱,在海神教会中拥有一定地位的虔诚信徒,蒙神灵恩泽与注视,便不会太过在意那些礼教。”姜鸦脱口而出,似乎对此十分熟悉,“这只能说明钢琴家在海皇教会中地位不低罢了。”
“没想到少将对超凡领域涉及颇深。”野格忽然说道。
在白子修和野格探究的神情中,姜鸦回过神,语速缓慢自然地推锅道:
“帝国这方面比你们领先多了,我建议你们回去问问联邦那群薪水小偷怎幺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