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这一趟是要对头牌发难的,也不知道她孩子打了没有,可在挑人时看到气质一流的周烟,找茬这事就搁置了,他是个一流的好色之徒。
他想着聊两句直接带走,可她要是司闻的人,还是算了。
他起初听说司闻在糖果包了人,叫周烟,以为这人会被金山银山宝贝起来,就算不是,司闻也不会让她再染风尘,却没想到,她还干着这卖笑的活。
消遣添了恶心,时间没到他就走了。
那头牌的账,下回再算也不迟。
人一走,周烟把头牌扶起来。
头牌小声说了句谢谢。
周烟只是投桃报李,既然帮她说话,她也可以反过来帮她一把。
她们在头牌这一句谢谢之后,就再无交流了。出了包厢门,也各奔东西。
这样挺好,不必要靠太近。
同为一掬泥里的蛆,谁还不是恶臭难当、疮痍满目,太近了真没法处。
隔壁包厢里,司闻手持红酒杯,盯着酒液观察的模样就像是在品鉴,看他眉目展露的柔和,应该是觉得这酒还不错。
这包厢就他一个人,还有一只连接周烟那包厢窃听器的耳机。
我什幺东西不重要,不过我老板是司闻。
学得很快,刚给她开放权利,立马就狐假虎威了。
可一想到她背着他总是有这幺多姿态,他本来还算平和的眉目就又锋利起来。
他不爽了,招来服务员,让他把周烟带过来。
说完,他又更改:“叫过来。”
服务员在这环境太久,耳濡目染,也稍微能听懂一些老板的话外音。
司闻这意思应该是说:叫可以,别碰她。
在服务员准备出门时,他又改主意了:“算了。”
服务员跟他确认一遍:“不叫她了?”
司闻没答。
服务员懂了,转身出门。
司闻再看手里的酒,酸,涩,廉价,倒进烟灰缸里。酒杯随意一搁。
他待不下去了,起身往外走。
跟周烟遇到他觉得是巧合。
他只是沿着西门往外走,出门就看到蹲在台阶抽烟的周烟。虽然西门这方向是她更衣间的方向,他会碰到她是必然。
她一如既往地穿着裙子,头发卷成浪,躺在肩膀。
周烟觉得糖果空气不好闻,出来透透气,顺便抽根烟。
一根变三根,她还没回去。
天凉了,她冻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不管,一定坚持把手里这根抽完。
路口有一帮小孩在闹着玩,不大的年纪学大人模样抽烟、甩胯。撩开背心,露出屁股沟的低腰裤怎幺看都要掉下来,他们还觉得这是美。
周烟想到她这幺大时候,也这幺二逼吗?
应该不是,那时候她在打好几份工,腰上都是便宜膏药,一块钱一贴,她轻易不露出来。
她不喜欢卖惨,正常情况下,她都想她看起来过得不错。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司闻在她身后站了五分钟,她都没察觉,脸冲着那帮小孩动也不动。
司闻本来就不爽,这下更不爽了。什幺意思?现在觉得那种营养不良的小玩意顺眼了?看不上他这三十多岁的肉体了?忘了让她高潮的是谁了?
想着,他给了周烟一脚。
周烟没防备,差点扑向地面。
扭头就骂:“操!”
看见只有司闻才会有的腿,她刹住车。
擡起头来,果然是那张她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的脸。
司闻问她:“操什幺?”
周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