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许姈在问自己要不要做伴娘时,她下意识的问出口了那句“伴郎是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直到,许姈说,是霍驭邦的助理闻尔时,她豁然同意了。
她擦干了手,补了补妆,走了出去。
别墅一楼的洗手间刚好能通向户外,门敞开着,一阵风吹进来时,卷进来了一些细细的粉尘,不小心飘入了她眼睛里。
没办法走路,她靠在墙边,使劲闭眼,想通过眼泪让灰尘流出来。
“需要帮忙吗?”是带着些磁性的低沉嗓音。
无法睁开眼的靳佳云,只听声音也知道是谁,她不是扭捏的人,点头嗯道。
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朝她走近了一些,身材太高大,罩住了她一半的光亮,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眼皮,轻轻地吹气,她疼得眨着眼。
“别动,坚持会。”声音与动作同样的温柔。
一会儿后,灰尘顺着眼泪流了出去。
靳佳云终于能舒服的睁开眼,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从容地微笑:“谢谢。”
朱贤宇往后退了一步。
留出了得体的空间。
见靳佳云想走,他沉下声,像是久违后的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并不拘谨。
俩人又视线交集了一会儿,朱贤宇没有多说其他的事,而是指着外面说:“一起出去?”
靳佳云点点头:“好。”
婚礼场地在湖边,是一副森林绿的油画,白色的椅子上系着奶白色的丝带,座位上的伴手礼是一盒请葡萄牙甜点大师特意定制的巧克力糖果,以及一套Tiffany的首饰,和CARRIEREFRERES的大西洋雪松味香薰礼盒。
两位老板结婚,出手自然阔气。
婚礼的时间定在了14时30分。
因为这是霍驭邦十年前,第一次在湖边遇见许姈的时间,这个时间,早已刻进他心底。
所有人都落座后,费骏拿着话筒,站在绸缎飘逸的白色的婚礼背景板前,按着流程简单的发言。他这种喜欢热闹的人,连发言也随性洒脱,他冲着树林后面的新人,大喊:
“舅舅快把我舅妈牵过来。”
音乐在这一刻缓缓响起。
是霍婉荷负责找的交响乐队,他们穿着礼服,坐在草地的椅子上,奏响的是暮光之城的,《AThousandYears》。
这是许姈最喜欢看的电影,她幻想的婚礼,就是挽着爱的人,走在花园般的婚礼现场,一起穿过亲朋好友间,去感受他们投来的祝福目光。
其实女孩子的白日梦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给她制造出无数粉红色的泡泡,她们就愿意沉浸在最梦幻的幻境里。
幸运的是,有人替她实现了。
许姈略过了父亲的环节,因为她不想在婚礼上崩溃哭出声。于是,她挽着霍驭邦的手,一起从树后,缓缓地往前走。
小提琴、大提琴,悠扬婉转的穿过树梢,穿过云层,跳跃在盈盈的湖面。
路不长,但他们走了许久。
一年前,他们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那场被迫举行的婚礼,虽然布置隆重,但许姈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甚至是冷漠的敌意。
但此时,她笑靥如花,双眼里像闪烁着细碎又明亮的星辰,鱼尾婚纱拖在草地上,头纱轻扬,优雅得像一条从湖里浮出的美人鱼。
背景板被娇艳的花束簇拥,全是从荷兰空运而来,想要怎么许姈,霍驭邦都愿意。
他们站在鲜花前,钻戒已经戴了手上。
补办这场婚礼,更多的意义是,霍驭邦想实现许姈的梦中幻镜,让她成为童话里的公主。以及,将那些藏在心中的情书,念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