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截然相反的二人战在一处,彼此都使出了全力,竟是战得不相上下。
李旻年长许多,经验到底比叶之鸣多一些,此时二人虽陷于胶着,可看得出来叶之鸣有些按耐不住了,可李旻却还十分沉得住气。
叶临止在旁边似笑非笑,夏禹抱着手臂评价:“早听说藏剑山庄藏龙卧虎,如今一见果然厉害。叶之鸣这造诣恐怕比你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叶临止道:“小师弟骨骼清奇,当年庄主带他回来时便说过,没人比他更适合我藏剑武学。”
周献听得有些吃惊,那个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叶之鸣,竟得过叶英如此评价?
秦婉也道:“之鸣脾气虽不大好,可说话直来直去正是藏剑山庄的行事风格,问水决和山居剑意皆带着一股‘君子如风’的深意,速度、力量皆为上佳,不拖泥带水讲究速战速决,之鸣心思缜密,弥补了在压迫对手过程中的后续不足,叶庄主或许所料不错,之鸣心性正适合这般爽快的战法。”
周献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紧紧盯在那快速穿梭于李旻枪下的身影。
有时候他的目光甚至根本追不上,二人快速拆招百余次后,叶之鸣被李旻寻得破绽,一击拿下,叶之鸣虽节节败退,却也不算狼狈,最后二人收招时赢得了热烈的喝彩之声。
此时,在场没有一人再小瞧这眼高于顶的少年人,都对他多出了几分欣赏和喜爱之情。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心性与武学造诣息息相关,正如文人常说“字如其人”,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大概就是“武如其人”吧。
至少周献心中不禁生出了想要如叶之鸣那般,有一天自己也能将手中长-枪舞出让人惊叹,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模样。
用完早膳,夏禹与良衣要前往成都调查罪魁祸首来龙去脉,叶临止要回藏剑山庄复命,秦婉和李旻继续照顾村民,叶之鸣却出人意料地道:“我也要去找凶手。”
叶临止一愣,“胡闹,夏先生是去办正经事,又不是去玩!”
“我知道啊。”叶临止皱眉,“师兄,你帮我禀明庄主,我抓到凶手即刻回去。”
“你……”
夏禹笑起来,“有之鸣相伴,我心里倒是安稳许多。”
叶临止叹气,“夏兄说笑了,这小子那两下三脚猫恐怕还及不上夏兄一根手指。”
夏禹摇头,“总是留在身边,功夫再好也是有限,不如让他出去见识见识,兴许还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
叶临止道:“夏兄有所不知,之鸣从小调皮,惹事更是家常便饭……”
夏禹失笑,“他长大了,若是犯了什么错,自己学着承担吧。不过这毕竟是你们师兄弟之事,我一个外人就不多说了。”
夏禹对着叶之鸣挤了挤眼睛,转身收拾包袱去了。
叶之鸣一脸哀怨之色瞪着他家师兄。
叶临止最怕他这幅表情,应该说,整个山庄的人都最怕他露出这幅表情。这表示之鸣少爷非常不高兴,不高兴就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来。
叶临止感觉心在滴血,苦口婆心道:“之鸣啊,鸣儿,你怎么舍得庄主为你担心?”
李旻这时候正好走进来,笑呵呵地道:“听说之鸣也要去抓凶手?好好好,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正好了周献也想出份力,这孩子一根筋,劝也劝不听,你与他年岁相差不远,彼此路上也好做个伴儿,之鸣觉得如何啊?”
叶之鸣笑眯眯点头,“李大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献献。”
晚一步进门的周献额头青筋刹那蹦起:“……!”
叶临止:“……”
最后叶临止只得放行,又百般叮嘱一定不要惹是生非,但凡有难以下决定之事,先写信回庄里告知一声等等等等。
周献早早收拾好了包袱站在一旁等,他就一身布甲一杆李旻亲手送的长-枪和一匹战马,而叶之鸣的白马上不仅堆着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叶临止还一脸不放心地塞了大袋钱袋在他手上。
周献:“……”
李旻:“……”
李旻有些尴尬,伸手上下摸来摸去,摸出几个铜板,可怜兮兮拿给周献。
李旻:“包袱里给你备好了皇竹草,不用担心。”
周献:“……谢谢将军。”
叶之鸣一人一马,包袱一堆,最后还跟了一辆小马车,马车里全是吃的用的,连穿的都有好几套,还自带了被褥床帐。
良衣骑在马上,早就走远了,夏禹与各位告辞,策马追了上去,叶之鸣与周献走在最后,一行四人便这样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火图:原创内容,基三里不存在。(特此注明)
☆、路遥
巴蜀一代向来山路艰险,此去成都路途遥远,且前途未卜。
叶之鸣倒是不怕辛苦,他从没离开过山庄,至多也就是幼年时期被大师兄带着去秀坊走过一遭,模糊的记忆里秀坊鸟语花香,烟雨如丝,那里有很多漂亮姐姐,她们身上都很香,秀坊里常常笙歌起物,剑舞在江湖上也是一绝,可惜他看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没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
夏禹一路走一路和叶之鸣、周献讲那些他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和风景,听闻叶之鸣提起秀坊,笑道:“秀坊的剑舞阵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你倒好,看了还不记得。”
叶之鸣嘎嘎一乐,坐在马车上翘着腿喝山庄带来的茶,良衣也不骑马了,与他一道坐在马车里。那车里好不容易腾出一个小地方,只能容一人坐,于是叶之鸣当起了车夫,良衣跪坐在里头,慢悠悠地在小矮桌上煮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