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她随意便能抽身离开的姿态,更不安她随时都能将他丢下。
戚钰在军营几年,也听过些荤话。
再烈的女人,一旦将身子给了男人,再怀个孩子,自此也会对他死心塌地。
戚钰从前不屑。
但方才气血上涌,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就这般要了她,听她哭求,看她挣扎,想将她锁在榻上,他抬眼便能瞧见,夜夜春宵欢好。
可感受到耳后一滴接着一滴的泪,和那难以抑制的呜咽哭腔。
那些冲动霎时散了。
他没见谢蕴哭过,哪怕和离之时的争执,她也没哭。
是以很长的一段时日里,他都相信,她对他无意,才会见到王观的那个午后,那般轻飘飘的与他提了和离之事。
可现在,她哭了。
戚钰不知她那些眼泪,是因他的强迫之举,破了她的礼仪规矩,还是因那句‘夫妻之实’吓哭的。
终是叹息一声,从她胸口离开,他伸手将衣裳替她穿好,撕裂处遮不住刺眼的一圈齿痕。
戚钰目光在那处定住,也看着那只小手颤着将两片破布抓在手心,压在胸口。
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疼传遍四肢百骸,身子僵硬,腿脚沉得厉害。
戚钰托抱着她走到榻边,将她放下。
谢蕴垂着眼,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鸦青发髻和那双湿润的眼睫。
戚钰喉咙滚了滚,哑声道:“是我错了,对不住,我去让人进来帮你收拾一下。”
他说着转身,只是不及迈腿,衣袖忽的感受到一道很轻的阻力。
戚钰瞬间脚步顿住,顺着那力道看去。
她的手在颤,抓着他的衣袖。
“可以……可以亲亲我吗?”谢蕴声音很轻,却是藏着易于发现的哭腔。
戚钰心口狠狠一动,目光倏然落在她的脸上。
忽的,他握住她的那只手,掀袍半蹲在她身前,芙蓉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清晰。
她害羞,但没躲,紧抿的唇泄出些紧张。
谢蕴没说过这样的话。
在她十几年读的书,学的规矩里,这话是求欢,不是正妻娘子能说的,更遑论他们未成亲。
视线撞上,她眼睛烫红,却没在戚钰眼底发现一丝的轻视。
他仰头,唇轻轻碰她的。
戚钰没有像往常那样抱她,紧箍着她,只一只手握着她的。
谢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个亲吻里藏着的心疼和不安。
他没有深入,唇与她一样的软,摩挲吸吮。
很轻,很温柔。
谢蕴忽的心尖一颤。
眼泪再度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