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好,眼睛看着房顶,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就是直直地看着。
忽而,玄关关门声响起。
应该是周融已经走了。
姜致缓缓吐出一口气,反身侧着好,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孩子这件事,她其实并不怪周融,怪的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可能它就不会被她连累。
如果不是她当初犹豫不决,早点停手,可能它现在就已经在她怀里了。
有些事不能想,也想不了。
想多了,人就容易钻牛角尖,对谁都是一样。
姜致做梦都是一个乖巧的小孩站在远处,它不停对她叫着妈妈,她不自觉走过去,牵住它的手。
然而,下一秒,小孩就如泡沫一样,消散她的掌心里。
姜致微微愣神。
额头多了一方帕子,温热的,她下意识睁开眼。
外面的天都黑了。
打开手机,她睡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怎么睡过去的,已经完全没什么印象。
目光看向床边,姜致哑声说:“你不是走了吗?”
周融没回答,只说:“你感冒了。”
姜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的确有些烫,可能是下午出了一身汗,去送盛和安的时候被风吹了一下,冷到了。
接着橘黄的灯光,她看向男人掌心的药物。
周融说:“先吃药吧,热水在床头。”
姜致下意识照做了,温热的水流淌过食道,她昏昏沉沉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后知后觉的,她就觉得自己身上黏腻,掀开被褥,就想下床洗澡。
男人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按住了她。
姜致一顿。
周融的话不容拒绝:“先捂出点汗,捂完再去洗澡,明天陈老会上门来看你。”
可能是人生病了,就会变得格外的脆弱,情绪也有点不受控制。
姜致低声:“你没有自己的事吗?有这个功夫来关心我,不如去多关心关系你的公司。”
周融没说话,只是按住她想要挣脱开的手,声音低沉:“你就是我的事。”
姜致手指蜷缩。
周融抬起眼睛,视线丝毫不避讳的,认真又专注地看向眼前的她,“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姜致心头发梗,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温热的液体在不自觉打转着。
她想到了那个梦,想到了很久之前无数次的被他‘放弃’,他让她‘委曲求全’,就算她明白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无数次里,这些情绪都在姜致心头刻下了刀刀伤疤,不会消失,只会累积增长。
就像阴雨天里,隐隐作痛的伤口一样。
她每次想起来,也都在隐隐作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