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车里,孟宴臣就收到了许沁的感谢微信,他简单回复了一句,便在通讯录调了个号码拨出去。
很快接通。
“……嗯,是我,想拜托你帮个忙,朋友的妹妹生病了,瞒着家里。”
“有可能是胃癌,也有可能是别的,就今天在你们医院做了检查。”
“嗯,谢谢,名字是阮娇娇。”
“麻烦你了,有消息尽快告诉我。”
孟宴臣心事重重地挂了电话。
这其实很不道德,但一路上凌云致遮遮掩掩,让他生出非常强烈的预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方动作很迅。
下午三点多,他刚开完俊光项目工程进度报告会,写有阮娇娇名字的电子病历就了过来——写得明明明白白,确诊为胃癌晚期。
……
一晃又是周末,跟合作方喝完茶,孟宴臣驱车回家。等红灯时,看到车窗前飘过一条雪白的大狗。
他愣了两秒,追着看过去才现,原来是一条被人抱在怀里的萨摩,只因主人身材娇小,狗又很大一只,将人半遮半掩,造成了视觉偏差。
一分半后,绿灯亮了。孟宴臣改车道往路边开,很快追上一人一狗,透过后视镜一看,果然是凌云致。
他停车摇下车窗,“凌云致。”
狗和人正好走到车门边,听到声音一起转身。
孟宴臣道:“上车。”
天气并不热,萨摩狗头趴在凌云致肩上,吐着舌头哈哈地喘气。她目光从茫然转为冷漠,却一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孟宴臣知道她性子倔,瞄了一眼狗,“你想扛着它走到什么时候?”
“会掉毛。”
“上车。”语气不容拒绝。
凌云致没再矫情,一手抱狗,一手拉开了后车门,进来后,她把狗拢在腿上,没有放到旁边的空位。
这时,后座的排气扇动了动,暖风开始往上吹。
孟宴臣看向后视镜,“去哪?”
萨摩像个做的巨人,正咧着嘴冲他笑,而凌云致被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胳膊圈着狗。
她报了个地址。
孟宴臣皱着眉导航,“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狗头一歪,凌云致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大学生上门遛狗。”
他扯着嘴角动车子,“你可真能遛。”
从城东遛到城南,难怪狗都不想走了。
天气晴朗微寒,路边绿植新抽的柔条徐徐随风摇摆。
车跑不到五分钟,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孟宴臣打着方向盘,忽然问:“身体好点了吗?”
略紧张地瞄一眼后视镜,萨摩冲他微笑,“好多了。”
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后边有车按喇叭,他一脚踩下油门,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无话。
十几分钟后,车开到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门口。凌云致上楼送狗,下楼时,看见孟宴臣的车还停在原地,像是在等她。
她有些琢磨不透他想干什么。
坐上副驾驶后,孟宴臣提醒她系安全带,同时又把副驾驶的暖气口向上调。
“去哪?”他今天尽职尽责地像个司机。
凌云致看也不看他,头靠在窗边,说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