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我都被我师父抱着,不到几分钟,我便张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对于寻常父母而言,深夜小孩啼哭那就是噩梦。
但对于如今的爷爷而言,这一声啼哭,怕比那贝多芬的黄梅戏还要优美的多。
“道长您真是有本事的人啊,娃儿到你手上,瞬间就对头了!”
师父摇头苦笑,不断用手逗弄着自己。
“这是因为一直有东西在吸他的生机,所以娃儿一天到晚都疲惫,这会儿它们不敢吸了,你这娃有三大死劫,不过今晚上的劫肯定躲过去了,明天晚上才是正菜嘞。”
爷爷挠了挠头:“还有两个劫数?”
师父瞥了眼爷爷身后:“回家细说,隔墙有耳哦。”
“不过话说,道长您是咋知道,我是军人还有……我是小沟村来的?”
师父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没什么稀奇的,看到你这娃儿我也就清楚了。”
事实上师父早从渝地来的时候,就算到我这个存在将会降临小沟村,所以前来等候。
在最开始,他的目的其实是过来弄死我的。
紧接着师父又说道:“至于为什么知道老哥你是军人,你们那条路上的情况我很清楚,一般人半夜要是路过,必死,你身上有一身正气,又有一身杀气,并且还有一身功德护身,只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不难猜的。”
一听这番解释,爷爷心中对师父的敬佩之情更多了几分,这才是高人啊。
很快,便随着师父来到小龙山深处,师父的住处并非想象当中的道馆庭院,仅是一座隐没在竹林之中的木屋。
简朴清雅幽静,唯有这三个词来形容。
师父点燃几盏煤油灯,嘿嘿笑道:“抱着娃儿进去坐,我处理点事儿。”
临到这一刻,爷爷也总算看清楚师父的模样。
敬佩的种子,在之前我哇哇啼哭的时候,便种在爷爷心中了。
这一路上,爷爷都在幻想,眼前这位到底是怎样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现实却是一个瘦削小中年,漏棉絮的破落棉裤棉衣,头发蓬蓬的,一笑一嘴大黄牙,还有那根被烟熏的屎黄的手指。
胡子也是很乌黑茂密,不对……那他妈的是堆积多日的污垢!
虽说同爷爷幻想之中的高人大相径庭,但就眼下哇哇大哭的我,足以说明这只是一个不爱洗澡的高人。
等爷爷回到屋里,师父站在院坝前,一眼不悦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坝,点了一根丰收牌香烟。
“日你先人,见到老子还痴心妄想,老子赏你们一桶陈年童子尿!”
下一刻,师父提起一个尿桶,直接朝着院坝下边泼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院坝朔风四起,尖锐的风吼声中,隐约传来阵阵哭嚎之声。
不过很快,一地四起的风雪再次归于平静。
师父闻了闻湿漉漉的手,一阵的作呕,本想着到小溪边洗洗手,但想到那刺骨的寒意,最终还是裤腿承担了一切。
那个时候的农村,一般不会烤碳火,林里边柴火够多,因此不需要,师父搓了搓手,很快便把火给逗燃了。
“来,把这碗米粥给热一热,娃儿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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