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月感受着手中暖和的温度,突然察觉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她。
她抬头,一身盔甲的将军正立在马厩旁,默默的看着这边。
因为背着光,温遥月瞧不甚清她的面容,她面上落了一层阴影,就那么站着,某一刻,温遥月竟察觉出那么一丝寂寥。
她一怔,不知为何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手下,小黄舒服又惬意的出哼哼声。
温遥月垂眸去看,脸上露出笑,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的弧度收回,抬起头,看向燕鹤清,试探着出邀请。
“将军,要不要也一起。”
空气静默半晌,温遥月手指蜷缩,有些尴尬的抿起唇,她正要再说些什么。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下一秒,有个人蹲在她身旁,她垂着眉眼学着她的样子,轻轻的抚在小黄的背上。
温遥月愣愣的看着她,她抬眸,漆黑的瞳孔鲜少露出过分鲜明的情绪,淡淡的,冷冷的。
“是这样吗?”她问,声音依旧低沉。
温遥月笑了,眉眼柔和,“将军,你做的很好。”
她身上总是若隐若现的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凛冽寒冷到不可直视,这双像是只能握着刀剑的手,原也是可以轻轻的抚在小动物的身上。
燕鹤清目光在她脸上停顿许久,才移开眼,低低的嗯了声。
小黄的背总共就这般点大,两个成年人的手掌在它背上来回抚摸,不经意就会碰到一起。
温遥月此时才注意到,将军的手同她很不一样,她的手偏大,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不似她那般一眼瞧去的白皙光滑。
那是一双上场杀敌的手,皮肤比她要粗糙些,但却也别有韵味。
可在温遥月眼中,这双手更像男子的手,但或许,在女尊国里,女人的手便是如此,倒是她略显另类。
她抛开心里那点想法,可又实在对这女尊社会好奇,便忍不住开口问:“将军,我这双手在女子中,是不是不好看。”
说完,她自己都想笑,前世,她卧于病榻,终日想着如何活命,后来,知自己命不久矣,便想着如何让自己开心,还从未在自己外貌身形方面有任何的忧心。
燕鹤清听见她的问题,下意识朝着她伸出示在她眼前的双手瞧去,阳光下皮肤接近透明的白,在燕鹤清看来便是脆弱如琉璃,琉璃美丽珍贵,是贵品。
纤细修长,指甲圆润干净,泛着淡淡的粉意,如白雪压红梅,艳中透寒。
是一双矜贵娇弱的手,应该被捧在手心里,日日用牛奶浸泡。
燕鹤清漆黑的瞳孔一闪而过莫名的光。
“好看。”
她语气真切,倒是把温遥月弄的不好意思。
不过一会,武婧的声音便传来。
同昨日一样的座次,温遥月现在倒是习惯了。
她甚至有心情去观察将军筷子在哪些菜上停留的多些。
这么一瞧,倒是有得新现,将军喜爱清淡的菜食,不食姜。
温遥月则相反,她前世因为身体原因吃的很是清淡,如今身体好些,她便格外喜爱味重点,辣点的食物。
小远牵着一个老婆婆的手有些羞怯的走了过来,温遥月眼角瞥见两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行了一礼。
哑婆忙摇着手,又指着饭示意她先吃,温遥月道:“没事的,我吃饱了。”
哑婆面上有些紧张,在这个偏远的驿站处,鲜少有人在意礼数,更何况,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哪值得别人的行礼。
她看着温遥月,有些不太敢直视她,她身上的气质是很熟悉的贵气,可这种贵气让她一个普通农妇不自觉的升起几分自卑。
“婆婆好,我是温遥月。”温遥月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