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不禁回望,自己的人生轨迹也被完全改变,永远回不到从前……
一个魔鬼可以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真是令人唏嘘。
秦楠独自来到了早年曾经住过的打工楼,惊奇地发现这栋大厦竟然还在!不过眼前的建筑已经很残破,马上要拆迁了,毕竟一晃快20年了。
这里还是住着打工者,一样天南地北的口音,一样的青春年少,一样怀揣着梦想。不一样的是,他们是新一代的打工者,见识更广,学历更高,穿着更加讲究。
他们不再听单卡录音机,而是端着笔记本电脑。他们用上了手机,很多人还在用最新的苹果。他们从事的工作也不完全是蓝领,很多人是外企里的白领。他们不再蜷缩在录像厅寻找刺激,他们的夜生活丰富多彩。
想起那夜和亦如拥抱,秦楠不觉脸红了。
那夜海风温柔,自己搂着亦如,流着眼泪竟就这样睡着了。梦里惊醒时身旁空空,她已经离开,赶回流水线工作。
没想到这一别竟有20年,真真就如梦一场!
早知道那晚的分别就是诀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握紧她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秦楠约了亦如几次,她都借故拒绝了。正不知所措之际,蔡行芸的短信来了。
第五章溪苏的杀戮
溪苏的花语是因爱生恨。
相逢不语,一片娟肌著秋雨。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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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洲大学图书馆有一处天井。
这所中国最美的大学就坐落在风信子大道的白色沙滩旁,背靠汀澜山,透过一片浓绿,依稀可见云顶禅寺笼罩的薄雾,上山的小路有个美丽的名字——溪苏路。
连绵的校舍年代久远,风格古朴,仿佛一方世外桃源。因为澄洲大学前身就是蜚声海内外、办学已逾千年,“百代弦歌贯古今”的岭南书院之首——汀澜书院。
走进任何一栋红墙、灰瓦、勾彩的建筑,推开窗子,眼前要么是绿荫浓触帘衣,要么是烟波渺送兰舟。
徜徉在落英如雨的小径,两边不时伸出杨柳堆烟的庭院飞檐。正迷失在莲塘畔,擦身而过一个小梳妆的窈窕女子,淡雅娟秀,正吟咏《水调短亭秋》,素手一指,音犹在耳,恍如回到了千年之前。
真真应了这句:放鹤去寻三岛客,任人来看四时花。在这样的校园浸染,与其说来读书倒不如说来洗心。可是周一清晨,图书馆的天井里却出现了一具女尸!
死者是澄洲大学副校长、经济学院教授薛鹤鸣的女儿,本校大三学生薛婷婷。
就像一枚重磅炸弹丢进校园,澄洲大学的每个人都从“世远忘朝夕”的集体催眠中醒来,才发现美景不是仙丹,凡人终究做不了神仙,在校园里都发现了死人。
虽然警方和校方封锁,小道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惶惶。林域果第一时间赶到澄洲大学,这是他调到市局的第一个案子。
领导正从外地赶过来,路上一再叮嘱,案子发生在大学里,死者家属有头有脸,又事关学生这个敏感群体,一定要审慎处理!
澄洲大学图书馆5年前建成,一共有3栋6层楼,怀抱天井而建,成∩字形。开口的一侧是一条长廊,通往图书馆的荷塘和小花园,小花园后面是人文学院。
图书馆的天井300平米见方,地上铺了青砖,有几张雕花长椅。正中间是一株五层楼高的香樟,正逢晚秋,枝叶已经稀疏,天井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这棵树而修建的。
现场初步勘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图书馆内部也没发现异常。死者衣着完整,神情安详,平躺在天井里的一张长椅上,就像睡着了一样。随身携带的书包还斜背在肩上,平放在腹部上。包里面有钱包、化妆包、两本书和一台平板电脑。纸巾、钥匙、面巾纸等小零碎放在夹层里,没有遗失物品的迹象。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图书馆的保洁员,这位乡下来的阿姨脸色惨白,语无伦次,警官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她是早晨六点打扫这里的卫生时发现尸体的。
在死者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林域果目送法医抬走尸体——这是位五官精致,体态娇小的女大学生,她还保持着熟睡的神态,嘴角甚至有一丝残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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