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白搂着她半晌没有动,只是抱着她,他也没反驳,他也没肯定。反正就是那麽抱着文楚,有些耍赖似地不说话也不起身。
过了一阵,大概他情绪缓下来些,才继续给她在腰间抹药。
文楚心道,她刚刚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这之后,谢卿白再没有做什麽越矩的动作,但是文楚这副几近□□的样子,表情却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让他心里终于放松了一点,至少她不是全然冷漠,那就已经很好了。
收拾完,谢卿白拉过被子盖在文楚身上,“委屈师姐近段时间,在这里避一避。太子被杀,整个长安都会不安生。”
文楚睁开眼睛,轻哼了两声,“他死,只是个开始,下一个你说我是先杀吕瑾延,还是先杀你那父皇好?”
谢卿白猛地转过身,盯着文楚冷冷地眼神,“师姐,这段时间切不可轻举妄动,不然连我也保不住你。”
“你……在我爹爹被害的那一刻,你我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一定要给我爹报仇。”
文楚抓紧被子,“你走吧,明日我会离开这里。”
“不行,”谢卿白今晚第一次说出否定她的话,“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什麽时候这事过去了,我会放你出去。”
说完谢卿白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放到床边的凳子上,站在床边看着背着身蜷缩着的文楚,“对不起师姐,我知道你恨我没保护好师父,我不反驳,但是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你信我。”
“怎麽,你要亲手杀了你父皇?”
文楚似乎是嘲讽般地问道,她猛地坐起身,拉着谢卿白胸口,至自己眼前,她面上是不屑地笑意,她扫视着谢卿白的表情,“你要能杀了他,那我就原谅你,小白!”
谢卿白未答话,文楚一把推开他,有躺回了床上,“你走吧,今夜是你大喜的日子,没必要跟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呆在一起,免得连累你。”
谢卿白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气话,但也还是被她的表情言语激到了,脸上难忍的失落,“师姐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不管师姐信或不信,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给师姐一个交代。”
说着就转身往外去。
文楚缩在被子里,憋了一夜的眼泪,在她离开后决堤似地落下来,她隐忍着没有大哭出声,只是身体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小小的哽咽的声音从她紧捂的嘴里渗出来。
谢卿白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外,看着床上终于卸下僞装,哭的隐忍的文楚,他才不舍地离开。
文楚听到关门声,小声道,“对不起小白,忘了我吧。”
谢卿白站在门口紧紧盯着那一道门,对身旁的叶修说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离开这个屋,如果她不见了,你提头来见。”
“卑职明白,一定看住她。”
谢卿白这才匆匆离开,赶回尧王府。
这一晚的洞房花烛夜虽然他不在乎,但是到底是魏帝安排的婚事,他不能太明显,只是在喝交杯酒的时候,在她酒里下了蒙汗药,这才能在这间隙,跑去花楼救文楚。
文楚只在花楼夜里最热闹的时候出现,谢卿白安排在那里的人一直没发现,而他又被魏帝困于筹备婚礼中。
知道今日白天,文楚进入北街,他的人才发现她。
谢卿白知道文楚要拿自己当饵,但没想到太子会在他大婚的这一晚动手。在文楚被带走的时候,谢卿白正被困于酒局中。
终于挨到结束,待到回了婚房,迷晕跟她喝交杯就的王妃,便离了王府。
他知道今晚他做什麽,都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既然要做,索性动作就快一点。
但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导致文楚被伤成那样,所以谢卿白觉着萧泽烨死不足惜。
他最不该的,就是动到他最亲近的人身上。
只是在魏帝那里,他又得做一番思量。
谢卿白无声无息回了尧王府,刚娶过门的尧王妃还在榻上昏睡。
为了掩人耳目,谢卿白将衣服换回喜服,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侧。
休息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天已经亮了。
最先醒过来的是尧王妃左青禾,她身上的衣服也齐齐整整,待彻底清醒过来,她慌忙起身。
身侧的谢卿白被她的动作惊醒了,也睁开了眼。
就见左青禾挣扎着跪在那里,低垂着有些乱的脑袋,低声道,“殿下,是妾身的过错,喝多了。”
谢卿白坐起身,揉着太阳穴,侧头盯着似乎在发抖的左青禾看了一阵,起身下了床,随口道,“无妨,本王也喝多了。”
说着要换掉身上的喜服,左青禾急急忙忙从床上爬下来,理了理有些淩乱的头发,便走到谢卿白身边,结果他脱下的喜服,道,“妾身帮殿下更衣。”
谢卿白换衣的手一顿,看着始终都低着头,似乎很害怕的左青禾,他停了下来,“你似乎很怕本王!”
左青禾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擡起头只看了谢卿白一眼,又低下了头,“妾身,妾身自幼胆小。”
“行了,本王不喜这些繁複的规矩,你去梳洗吧,随后一同进宫父皇。”
左青禾似乎舒了一口气,又行了一个礼,才道,“是,殿下。”
谢卿白刚换完衣服,就听到敲门声,“殿下?”
谢卿白从里面打开门,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何事?”
“宫里来人,说皇上急招殿下进宫议事。”
“好,正打算跟王妃一同进宫去。”
左青禾和谢卿白匆匆赶往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