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仍旧叫嚣着不舍。莫言缓步踩在掉落的细碎枝叶上,突发奇想的想要再看一次海边,看一次夜景。天已经黑沉的只能隐隐看到四周不过半臂的距离,莫言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燃起了灯笼,四周渐渐变得昏黄了起来,竟生出了点儿温馨。
不出一会儿,就已经看见了墨黑色的海水,莫言吸着不算重的海风,想着自家儿子多半还是要留在桃花岛一阵子了,毕竟现在他的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算他想离开恐怕岛主也是不愿的,至少要让他有了在江湖上的自保之力,才能放心的叫他涉足江湖罢。
长叹口气,莫言翻身躺倒在沙滩上,看着远比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美的多的天空,突然感觉空落落的,四周十分安静,只有不时响起的噼啪声爆在耳边,叫喧嚣时难以察觉的感情忍不住冒出了头来,有些不舍,有些酸涩,脑海里莫名的冒出黄药师的身影,叫他有些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黄药师眉宇间习惯隆起的沟壑在他的眼前放大,鼻尖也似乎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竹香味,他总是不明白,这岛上最多存在的是桃花,就连他也多多少少沾上了些淡淡的甜香,可生活其中的黄岛主,却总是一身竹香味,清新淡雅飘然若仙。
好吧,如果不算上他偶尔的腹黑和十分别扭的秉性,还有时不时迁怒的坏毛病,也确实算得上清癯若神人了。莫言呆愣愣的想着,直等到唇畔有了些微湿濡,才后知后觉的这哪里是什么幻象,明明就是活生生的黄药师,在这里占他的便宜!
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莫言低叫了一声爬起身来,忙乱间自然没有黄药师一瞬间失落的神色,“你什么时候离开。”声音很是淡然,就像丝毫没有在意一般,要不是莫言自认比较了解他的脾性,恐怕也会这么认为,“明早就走,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没必要解释太多,莫言突然想要放松一把,无视黄药师惊讶的目光,他低低的笑了出来,一下子仰躺在沙滩上,双手枕在脑后,一点形象都无,一首首军歌在肚腹间响起,虽然腹语唱出歌来稍显沉闷,不过显然没人会在意这些。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放松的莫言,黄药师有些怔愣,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莫言轻缓的吟唱,眉宇间的褶皱渐渐被抚平,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莫言会总想着离开了,目光移向浩瀚的大海,黄药师摊平手掌,看着掌心细密的纹路,复又缓缓握紧。
夜色黑沉,然而昏黄的灯笼照着的这片土地仍有些光亮,黄药师侧头看向挑唇笑着的莫言,缓缓俯身,唇再次相贴,这次谁都没再挣脱。并不深入,也许莫言的断舌永远会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他们仅仅是磨蹭紧贴,没有唇齿交融,没有相濡以沫,只是两人双手紧握,直到一阵大力的海浪拍来,打湿了发丝和衣摆,却仍旧没有分开。
海浪拍翻了灯笼,四周又变得漆黑,耳边再没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只渐渐粗重的喘息交替着响起,在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中,愈演愈烈……
“阿七……阿七……”紧贴的唇缝中溢出黯哑的低喃,带着隐忍和复杂,甚至还有些彷徨,直直的刺进莫言的心里,叫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仿佛终于被愉悦了,压抑的变调低吟声抚平了黄药师眉宇间的深刻,那些烦闷暂时被抛诸脑后,只低下头看向莫言,墨黑的双眼深邃的像是今晚的夜色,幽深的吓人,就仿佛是要把他的这副样子刻印进脑海,铭记在心头。
厮磨了半响,直到莫言的嘴唇泛出水润的红光,黄药师才大发慈悲的微微抬起身子,放过了他,而莫言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尽量克制自己发烫的脸色,不叫它变得更红,莫言移开视线沉默了片刻,终是硬着头皮对上了那双暗沉的眼睛,“你还是叫我莫言吧。”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莫言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诉了黄药师,也许是以后再难相见了吧,又或者就算再见一切也都会变得不同,所以才会在这最后的时刻,放松了自己,露出了原本。
“……阿言。”只怔愣了一瞬,黄药师便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刻意忽略了那个陌生的名字代表的意义,因为他已经隐约的意识到了,若是深究或者询问,势必会发生些什么超出预计的事情,而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不知后果的茫然感,他是真的很在意。所以哪怕再过疑惑,他终是带着些逃避的躲了去,只当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问题,就这么自欺欺人的叫了出来,接着再次低头,吻上了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睫毛一阵轻颤,波动了黄药师的唇线,他的手也紧随着下移,在喉间停驻,按压了起来,甚至报复似的拨弄喉结,堵住了压抑的低吟声,更是叫身下的喘息变了节奏。大掌接着下移,左手拂过前胸,坏心的夹起一边挺立,却又在听见一声惊呼之后不舍的改为轻轻摩挲,带着剥茧的指腹磨蹭着小小的凸起,激起了一阵战栗。
这一通磋磨来的有些突兀,带着些莫名其妙,叫莫言一时间呆愣住了,没来得及反应,等到他回过神来,失态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模样,胸口的酥麻刺痛唤起了他的神智,叫他忍不住抬手,想要阻止这种甜蜜的折磨。然而黄药师却是看出了他这种言不由衷的推拒,右手从喉间移走,抓握住他的双手,再一齐举到头顶,压到沙滩上死死固定住,另一只手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磨蹭着,不停止也不深入,直叫左胸的酥麻直直窜到心底,直叫莫言无力的扭动身体,哼吟出声,这才大发慈悲的用力一按,在闷哼声中低下头来,含住了在海风中颤抖的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