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接过一块折叠整齐的方形丝绢,迟疑了一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如云清秀的字迹:
王,一别一十六载有余,如云自知祸及狐族,罪孽深重,更有愧小玄……
……当年,小玄与欧阳余炎白山一战,被毁影身……
……
……奉上黑水白山之图……进峰者,大阵自转,小心血劫……
……
狐王断断续续看完,几次终止,最后紧捏着丝绢,半晌无语。
他与信中所提的小玄同是玄狐,也是亲兄弟。玄狐有分身秘术。所谓一玄狐两条命,而另一条命也称影身。欧阳余炎破了小玄的影身后,又将其封在白山的血阵中便不知去向,此后,如云多次施法破阵都未能如愿,只留下了一张进白山血阵的地图。
十六年未果,十六年心力交瘁,一面对小玄愧疚,一面为欧阳余炎的负心而伤痛,日夜折磨,年月一久,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本想凭着自己的法力救出小玄以求心安,却没料到欧阳余炎布下的血阵如此霸道,进了几次连小玄的影子都未见到。
……
苦酒自酿,也当自食,只望王念及同类情份,放过如云的孩儿一命,如云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
狐王微合双目,半刻。
“去黑水白山!”
……
狂乱的颜色块纷乱地压过来,一个淡淡的白影闪烁不停,空翼的心陡然一痛!真切的痛苦像要撕开了身体,大口呼喊着,猛地坐了起来,嘴角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流,伸手一擦是血,左右寻着,不远处,琉璃静静地趴在那一动不动。
“小白狼!”吃力地爬过去,抱起她。
琉璃的额角有道创口,不断地冒着血,他慌忙取出怀里的小盒子,取出几种药敷在上面,撕下衣服给她抱扎好。当手滑过她苍白冰凉的小脸时,心痛得快要碎了。
“小白狼……”声音低下去,泪光朦胧。
琉璃的身体微抖了一下,轻轻睁开眼睛,映入双目的是火红的狐狸头,笑了,欢喜地道。
“红狐狸……”声音那般的轻柔,不尽的欢喜。
“疼吗?”
“疼……”
空翼的嘴凑过去,吹吹,再吹吹,琉璃感到有点痒,又笑了,空翼怔了怔,也笑了,抱紧她,四下打量,心顿时一沉。
他们置身在一块不过丈许的圆石台上,四围是深红色的水,视线的尽头是浓浓的暗红色的雾气。深红色的水荡起弧线,仿佛自遥远处涌来,越来越近,顷刻要将他们淹没似的。蓦地,石台近处的红色的水,一荡一荡地涌上,石台摇晃了,先是轻微地摆动,渐渐地变成了剧烈地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