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为难,有些艰难开口道,“此事……你当知晓我并不受你奶奶待见,恐怕说了也没什麽用。”
见他如此,叶秋再三恳求道,“二叔,我知晓此事让二叔为难了,但爹娘的性子再宽厚不过,只怕奶奶到时以孝道压着,爹娘又缩回去了,侄女只求这二叔关键时说两句话拨乱反正,待往後二叔有什麽需要侄女的只管说一声,侄女定会竭尽全力。”叶秋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叶杨似乎抵不过她的眼泪,到底点头应下了,“到时若有事我会出言提醒的。”
得了准信叶秋又再次谢过了他才离开,人走了叶杨又找地方继续眯着去了。
晚上,叶杨从酒楼回来,抽空将事情同妻子郑氏说了,郑氏对此没什麽意见,那毕竟是丈夫的大哥,相信就算她不找来,叶杨也不会让叶老大被叶老太欺负了去。
不过对于叶秋找上来这件事……郑氏小声道,“这分家的事不会是那丫头弄出来的吧?”
他们对叶老大夫妻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不像是能做出如此决断的人,到时他们的女儿不显山不露水的,直接嫁到县城去,没被叶老太拿捏婚事,是个有心眼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但却并未说出口。
……
叶杨前一日便请好了假,第二日一早直接去了叶家那边的老房子,与叶杨分家那日的慌乱和草率相比,今日的分家显得格外正式和隆重。
他到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叶家族里的长辈,还有同一支的亲戚和村长,双方对立而站,似乎是在商讨事情。
叶杨神情自若地走进了院子,还没等走到叶老大身边,便被叶老太发现了,叶老太似乎是憋闷得很了,见他来了冲着他发火,“你来做什麽?你这个丧良心的玩意,要不是你挑唆你大哥怎麽会张罗分家,我看你就是非要把叶家搅和的家宅不宁才安心,你怎麽不死在外头,你死在外头哪里还有这种事!”
“住嘴”还是村长看不下去吼了一声,叶老太这才愤愤不平停了嘴。
哪怕他从小受了叶老太不少的骂,但此刻听到这些他还是忍不住顿了顿脚步,擡眼望去,叶老太一脸怒气地看着他,眼神狠毒,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叶杨没再多看转过头,看向院子中间的叶老头,叶老头目光不似叶老太一般,但也是眉头紧蹙,看着他的目光中也带了不喜。叶杨却是勾起了嘴角,语气平淡道,“虽然分了家,但我到底是爹的儿子,家中发生了这麽大的事,做儿子的总归是要回来看看的。”
接着转头问村长,“不知眼下到哪一步了?”
村长答道。“正在清算家中的家産,你爹打算把你大哥分出去,往後跟着你三弟住。”
村子里几乎所有的老人分家时都选择和长子长孙一起生活,在眼下的朝代中长子长孙在家中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在他们小小的村子里也不例外,所以像叶老头这样顽固地要小儿子养老的在旁人看来实在是不能理解,村长突然提这个也是想让叶杨出言劝一劝。
叶杨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但却并没有劝的意思,他不认为自己在叶老头心中有多麽重的分量,更不觉得凭借自己的只言片语能叫叶老头改了主意,而且,他也想看看,一意孤行的父亲往後会如何。
叶杨微微颔首,看向站在叶老头身边的叶博,笑着说道,“三弟是读书人,往後定是要入朝做官的,父亲跟着三弟往後有大福气。”
叶博觉得叶杨在挑衅自己,梗着脖子应声,“那是自然,往後我会给爹养老。”
一旁的林氏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听到叶博这话确实撇了撇嘴。
分家继续……
叶老大毕竟是家中第一个孩子,分得的家産比叶杨多多了,不光有田地,银钱,粮食,甚至家中的木柴和後院养的鸡都分了一份,就连平日里嗜钱如命的叶老太都没有多加阻拦,甚至到了最後,叶老太看着叶老大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
叶杨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未升起一丝波澜。
分好了家按照流程是该请院子里的人吃顿饭,但叶家人并没有招呼叶杨的意思,只有叶老大和村长留他吃了午饭再走。
叶杨却是摆手,“不了不了,家中还有事我就不留着吃饭了,爹娘在屋里忙着呢,我就不去打扰了,大哥帮我说一声,等大哥分家盖房子了我再去吃饭。”说完直接离开了。
叶杨回去对郑氏说了今日分家之事,并未多说,只说了叶老大最後分得的家産有多少,其馀的并未透露。
郑氏对家産也没有什麽想法,过了耳边也就忘了,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之前答应了兰心去镇上摆摊的时候教她做糕点,眼下可以准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