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坐在他身边的精致女人相比,沾满泥土的季书晗只觉得羞愧难当。
不管旁人再说话,季书晗挣扎起身,逃也似地跑了。
付家。
付川宴刚回来,就注意到季书晗毫无血色的脸,仿若要和身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他身子一顿,不由移开目光:“回家了怎么还不卸妆,当鬼呢。”
季书晗只觉血腥味再次在喉咙翻涌,只得生生压下。
“先生,我想回季家看看。”
付川宴冷笑一声:“是我对你太宽容,才让你生出这荒唐的念头。”
本就是经济犯,加上畏罪***,季家的名声已经不能再臭。
下葬那日没有媒体堵着,已经是付家开恩暗中出手。
付川宴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季家,可是……可是!
那是生她养她二十七年的家啊!
回到客卧,季书晗看着墙上一家三口的照片,终是忍不住咳出一口瘀血。
那血落在大理石上,竟如此触目惊心。
“夫人,你没事吧?!”张妈忙端来药,向来稳重的她手竟有些颤抖。
季书晗反手握住张妈的手,嘴角的血还未擦:“我没事。”
看着面前逞强的女人,张妈眼眶一红,悄悄抹了把眼泪,不再说什么。
深夜,辗转反侧的季书晗被困梦魇。
“不!爸爸!我没有……我真的求了先生!爸——”
季书晗惊坐而起,惊慌地看了看四周。
父亲失望的眼神深深扎在心上,拔也拔不出,像根鱼刺卡在喉中生疼。
自责和悔恨阴魂不散地缠绕在心间,等她再次回神,自己不自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眼泪冻在脸上,季书晗在苍凉的路灯下怔怔看着房门口,突然发现上面粘满了油漆和菜叶子,甚至还能季到一些恶臭味。
墙上明晃晃地被涂上刺目的红字,‘罪有应得’、‘活该’、‘去死’……
她抖着唇快步走了上去,扯起袖子就要擦,可是根本擦不掉,暗红的痕迹和气味刺激得她狠狠咳嗽。
有路人走过,狐疑地看着她,指指点点。
“这是谁啊,待在这里?”
“不会是那个老赖的家属吧?”
季书晗白着脸不停辩解:“不是的,爸爸是冤枉的,他根本没有做过!”
听到她说自己是犯人的女儿,几个人霎时变了脸色,将她一把推在地。
“嘎吱!”门突然敞开,季珈志怒目圆睁地将那几人轰走,转头看见季书晗,眸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