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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死网破(第1页)

鱼死网破

文玉雁刚进入偏殿,就被一个炙热的人影抱住。

没有点蜡烛,很黑。像是陷入了天地劈开之前的混沌中,视野都被未知所占据。

少年埋在她胸口哭泣,抽泣声如狸奴的爪子,轻轻挠着布料下的皮肤,决堤的泪水很快就将衣裳沁湿。

他道:“所有人都死了,她们都死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细线一样的哭声,大概已经独自落泪了很久。把自己困守在这座宫殿里,孤独地等待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绝望地守着心里的墓碑。

文玉雁擡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正在抽条的身体很清瘦,长长的骨头突起,随着弯腰的动作更是直接抵住手心,微微地颤着。

该怎麽去形容这种感受,痛快和怜悯交杂着。眼前之人既是杀母仇人的孩子,又是她放在心头的爱人。如今只能像只小鸟一样,无助地在主人的指尖轻啄着。鸟儿的动作不会给主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会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她克制住内心的复杂,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还有我。”

金丝雀要待在主人的笼子里,它的主人会为小鸟提供人世间最周全的庇护。文玉雁莫名地觉得自己可真善良。当初一个孤女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如今她还愿意养着仇人的孩子,死了都能立一块碑,上书“文大善人之墓。”

当年那个孩子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如今地位翻转,善良的她居然还愿意给沈至景提供一点保障。

揽着身前的人,一步一步温柔地往榻前挪去,在黑暗中缓慢地绕过各式各样的摆件,扶着他的手迈过进入内室的阶梯,轻轻地坐在榻上。

外面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星得以显露光辉,挂在夜幕上如同偷窥的眼睛。

少年的身子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面前人的手腕,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举着。文玉雁一松开,他就无力地滑落下去,跪在地上茫然地摸索着支撑点,像是迷途的幼鹿,最後握住了她搭在榻边的脚踝。

在外面走过,沾了凉风,脚踝很凉,被一双温热光滑的手小心地握住,仿佛坠崖的人抓住了救命的藤蔓,所以丝毫不敢放手。

他跌坐着,膝盖划过地面发出衣料摩擦的声响,跪地的姿势让大腿和小腿并在一起,清瘦的大腿上为数不多的皮肉被挤压得散开,虚虚地挂在骨头两侧,借着星光显出几分客人来。

文玉雁伸手,拈起他锋利的下颌。少年顺从地擡起头,轻轻蹭了蹭脸下的指尖,含情的双眸中还带着泪,一滴泪珠随着仰头的动作迅速滑下,在腮前拐了个弯,放缓了下落的速度,最後落到手心里,在白净的面上留下一道泛着银泽的水痕。

他还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双眼迷离,不由自主地往榻边靠了靠,柔软又坚韧的身体紧紧贴上她的腿,双唇无意识地发出情人间的呢喃:

“小雁…小雁…我只有你了。”

文玉雁俯视着下面的人,视线一点一点划过他蜷缩的身子,笑道:“真的只有我吗?”

话音如一块石子,砸入平静的水面。身下的人迫不及待地就要表明自己的忠心,俯下头颅虔诚地亲吻她的脚尖。

羽毛般的吻轻轻地落下,一路顺着脚踝往上,唇肉划过修长结实的小腿。文玉雁微微俯身接受他的示好,束好的头发散乱开来,虚虚地落在纠缠的两人中间,发尾扫过脸颊,传来一阵直达心底的痒。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她索性直接揽住眼前人的细腰,保持着亲吻的动作把人捞上了榻,放在自己的身前。少年跪在丝绸织成的锦被上,双臂撑住榻,闭着眼探头与爱人交缠,换气时拉出一道长长的银丝。

“小雁,小雁,”他喃喃道,“我只有你了…”

文玉雁擡手放下了床帘,遮住星星窥伺的目光。

——

翌日,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挥洒进来。

她擡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摸索着衣裳就要下榻。

沈至景还没起,皱着眉头躺在里面,眼睛肿着,露在外面的锁骨上还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痕,白玉色的胸膛在锦被里若隐若现。

变成孤儿又怎样,哭一哭就好了。文玉雁当年也是这麽过来的,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该让旁人尝一尝。她对自己一手酿成的结局没有任何愧疚,也不认为笼子里豢养的鸟雀能比肩翺翔天空的雌鹰。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公子,不可能成为下一个复仇的文玉雁,往後日子的所有倚仗都要去祈求她的垂怜,被永远地折断了翅膀。

仇人已死,就算无法取得古厥的帮助,还能至少再活两个多月。出门後看天都格外的蓝,阳光格外的明媚,这样的日子活一天她都满足。

清晨起来,照例去拜见一下太女殿下,在门口遇到了两日未见的许知。

他立在檐下,似乎在躲避着阳光,见到文玉雁照例行了个礼,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盯住她脑後的发冠,开口问道:“我前日送大人的花呢?”

这两日事务太多了,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朵黄花,早就不知道扔在哪里了。她莫名地有些心虚,找了个借口与人解释。

许知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垂眸盯着前方的地面,问道:“如果我再送给大人一朵,大人会留下吗?”

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擡起头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细长的手指不住地摩擦腰侧的袋子,似乎无比期待着肯定的回答。

都是同僚,她也不好说什麽重话,尴尬地笑着应了下来,许知才乖巧地离开了门,跟在後面进了正殿。

“来得正巧,”李以临正在伏案办公,直接免了二人的行礼,“请坐。”

她整日地泡在这堆文书里,眼下染着浓重的乌青,连床榻都搬了进来,整日不出议事殿。明明正值盛年,偏偏鬓角已经突兀地生出了几缕白发。

文玉雁叹了口气,心知肚明她反常的缘由。然而再逃避也改变不了事实,沈至格两日後就要被问斩,面冷心热的殿下根本没有放下心结,只是沉溺在繁琐的公务中来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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