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新唇边的笑意僵住了,“你也说了,都过去了一年,有太多的事情都已经被时间抹去了,怎麽可能还会记得这麽多呢?”
“我们也并没有想要问些什麽,只是想更多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馀殃尽可能放轻语气,“就好比如,她出事之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麽?”
杨厚新给自己的茶杯重新倒了一些新的茶水,神情自然地说:“也没什麽大事,就突然有一天她哭着回来,说学校里有人故意欺凌她,想要转学校。”
“那您是怎麽说的?”馀殃问道。
“嗐!还能怎麽说?”杨厚新嗤笑了一声,“学校里怎麽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欺负她,那肯定就是她自己先做了什麽得罪别人的事情,才会被人欺负。”
“所以,你没有去了解到底是什麽事情吗?”馀殃敛了敛眸,“没有仔细听听她说的?”
杨厚新笑着摇头,“这孩子就是年轻,受了点苦就要回来嚷嚷,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会惯着。”
馀殃说:“那事情的最後,您就直接骂了她一顿,然後不了了之吗?”
“那不然还能怎样?”杨厚新笑道,“难不成还特意给她跑到学校去,然後去问清楚个原因吗?”
“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为什麽别人就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呢?”
“说到底,就是她自己做得不够好。”
杨厚新说的头头是道,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您还配得上是位父亲吗?”夙阮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嗓音也不禁染上一丝寒意。
“我……我怎麽就不配了?!”
“你的女儿死了。距离她死去的时间,不过只过去了一年而已,这个家里就已经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一样东西。”
夙阮烛冷笑了一声,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一个和杨厚新女儿有关的物品,就连合照里也没有她。
“你就是这麽当父亲的?”
“够了!”杨厚新怒吼了一句,手指着馀殃和夙阮烛,“我怎麽当父亲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我的女儿死都死了,现在来缅怀又有什麽用?”
馀殃出来打圆场,“您别激动,我们也没有说您什麽罪大恶极,不配做人之类的话。”
意思就是,话语里没说而已。
但馀殃没说,杨厚新没把这些事情做了个遍。
杨厚新总感觉馀殃说的话里有什麽不对,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又没觉得不对劲。
两人见状也没什麽可以继续问下去的,随意找了个托词,离开了杨苗苗的家。
馀殃拉着夙阮烛下了一层楼,期间还低声安抚了下他的情绪。
“这个人……太过分了。”
馀殃轻声笑了一下,“你要明白,父母没有想象中的爱你这件事情。”
兀然间,楼梯间的灯光亮了起来。
“你们两位等一下。”
闻言,馀殃和夙阮烛同时回过头去,发觉是住在杨厚新楼下的一个住户。
一个看上去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奶奶。
“你们……是来调查苗苗的事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