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欢迎真的要把客人欢迎走了。
他忍无可忍,转头和白粥说:“要不我俩聊聊天吧?”
白粥:“呃,你想聊什麽?”
他和范意有什麽好讲的吗?过了这则委托,估计就再也不见了。
范意:“比如,聊聊你?”
白粥:“我?”
“虽然接了你的委托,但我之前一直没问过你,”范意说,“我记得你最开始利用我的目的,是想拿商业广场上千个人做祭,想要诞生自己的领域,是吧?”
白粥见范意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于是承认道:“对。”
范意:“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这里将生出新的怪谈,想以献祭千人的方式来阻止这则怪谈的诞生,为什麽?”
“同是诡物,你既然有人形,也能在各处行动,可以完全与这则怪谈井水不犯河水。”
白粥看着范意。
他没正面回答范意的问题,反而转问道:“那你呢,不後悔吗?”
范意说:“你说哪方面?”
白粥:“你阻止了我。”
“哪怕我的计划失败了,当时商业广场的那些人,他们也一样会死。甚至在这里,他们更痛苦,更崩溃,就连死後也无法得到解脱。”
“这则怪谈里,还有不少像你们一样正在挣扎的人,如果你没能在结束之前阻止它,死去的人还会更多,我想问,有意义吗?”
“你不知道死亡的刀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
范意往後一靠:“所以呢?”
“後悔没用,世上又没有後悔药给我吃。事实不会因此改变。何况你当时的计划是要我死,我现在还活在这里,就没必要後悔。”
白粥扯了扯嘴角:“也是。”
说完这两个字,白粥坐在一旁,在一片“欢迎”的背景音里,安静看着入口的位置。
范意也不是必须要得到答案,于是没有催促。
好半晌,白粥才开了口。
回答范意的问题。
他说:“我来做什麽呢?我可以和这则怪谈井水不犯河水吗?”
“可是我啊……”
“是来报仇的。”
*
在范意与白粥聊这两句的间隙,叶玫总算姗姗来迟。
他把围巾缠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露出脖颈後,理了理衣服,遮住自己身上的伤口,让自己外在的形象完美无误,才摆出一副笑脸。
叶玫老远就看见范意了。
他没急着招呼,而是偷偷摸摸地,借欢迎声打掩护,故意从另一侧绕远到了范意身後,带着阴冷的气息如鬼魅般出现,拍了拍对方的脸。
他说:“找~到~你~了~”
范意:……
什麽玩意儿,怎麽总感觉这尾调还带上了欠打的波浪号。
范意头也没回,把叶玫冰凉的手拨开:“别闹。”
除了他老板,这里没人会这麽无聊。
“没意思,”叶玫叹气,“都吓不动你了,我还是喜欢一开始缩在房间里害怕得不敢开门的你。”
范意:“……你还好意思提?”
还有,谁缩在房间不敢开门了?
倒是白粥被吓了一跳:“我去,他是什麽时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