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血染红的首饰盒,未送出的库里南
Manda站定,从随身包中掏出个红布绒首饰盒,塞进梁天宁手中:“车子我都差人送返你车库,我名下的屋这几日都会办完手续,全转回给你。其他的。。。大大小小,就算了,太细软的东西,算太清让人睇笑话。唯独这个——”
梁天宁知道盒子里是什麽。佩卡罗粉钻,前年年初南非首次发现,现在持有的哪个不是光队都排了多年,其价值根本不必多说。
当初公之于衆,在全球引起的关注度丝毫不亚于曾频频提及过的库里南。
“这个太贵重,我不好留低,”Manda声见哽咽,“你送我时是什麽样,现在还是什麽样,我未动过。”
当时原石被切割成五块,为了方便,干脆按顺序依次命名为一二三四五号,这是第四块。
梁天宁未听闻过前面三位竞得者是谁,世界都好大,比他有权钱的人更不在少数,他一心只为拍得Manda中意的东西开心,未想其他。
毕竟库里南不得,一颗世界瞩目丶分量足够的粉钻亦不算太让他梁天宁的女友丢面。
项链丶戒指丶胸针,如何处置这块粉钻成了难题。梁天宁直男到底,直接将原石送给Manda,霸道同她讲,中意什麽款式,自己去选,他差人设计丶打造,世上绝版,独一无二。
却未想过Manda甚至竟从未动过这一块价值不菲的石头。
“你。。。”梁天宁擡头,视线落上Manda衫上佩戴的胸针,要讲的话都化为齑粉,什麽都不记得。
那是佩卡罗一号丶二号丶三号,他都分不清,总之大过他手中那颗原石。
是谁送她,不言而喻。
始终藏住身份的第三个人,在国际拍卖场上话语权更大过他。怪不得不愿话他,讲不讲都没什麽分别,他能给的那人可以给更好,他不能给的亦已由那人的手送给Manda。
“对不住,阿宁。”Manda低声同他道歉,“这件事是我错在先,不管怎麽讲,我欠你一声当面道歉。”
梁天宁却不为所动,眼神盯住她胸前的那块粉钻:“这个是你新欢送你?”
Manda以沉默回应。
梁天宁眼底又红了些:“是因为这个才同我分手?”
Manda摇摇头:“不是。具体理由我不可以同你讲,阿宁,不知道是最好,你以後就会明。”
“你是找了个哪里来的大人物,怕他之後来报复我,所以这样讲,说是为我好?”掌心的盒子都要被捏坏,太过用力让梁天宁的尾音都颤抖,“但麻烦你睇清下,是你铁心要同我分手,你丢落个通知就走,我有讲话的权力?你不给我个理由,甚至讲‘不’的机会都未给我啊。”
“是你同我讲,拍拖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其中一个。。。”
“是,我是这样讲过。”梁天宁一口气闷在胸前,提到喉咙口,就变成哽咽声,“但这件事发生太突然,甚至我走前,在翠枝山都好好的。希腊赛前你还同我视讯,每晚每晚。但我想挽回的时候你不理,我想知那位是谁,你都不准。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你话事,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过选择丶甚至是同你好好讲商量的权力。”
梁天宁擡手,本想落上Manda肩膀,至一半还是无力落下。他埋首,声音好痛苦:“Manda,其实都这麽多年,你。。。”
在国外参赛的这几个月,Charles陪在他身边,更像支镇痛剂,散去他注意力,让他不至于因这注定已是过往的事伤神。
那些痛楚是被Charles掩盖住,却从未消失过。此时轮到他直面那处疮疤,才发现那处原来已经烂得透了,不可能再复原任何一点。
修剪到好短的指甲亦能戳入盒子里,他当真用了好大力。有血从指缝流出来,渗入同样暗红色的绒面,就变得不再那麽明显。
他好似失去知觉,成身上下只留心脏,狠狠痛成一处。
“几多年都无用,我都话你知原委,是我背叛你,从身体到心。就算你现在念在好多年旧情不会介意,之後都一定会。”Manda似乎面色亦有些动容,却还是强忍住说着残忍的话,“就是因为你讲,都这麽多年,我怎麽会不知你最在意的是什麽,阿宁。”
最後这声阿宁,似真叫到他心最深处,叫至他鲜血淋漓。
“事都发生,拖你好久,是我对你不住。”Manda终于敛住表情,连痛苦都不再有,变一副麻木皮囊,“现在是我离不开他。我们都回不去,不如你就此忘了我,当从未认识过。”
“离不开他”几个字,将梁天宁的心都扎穿。
“我同你相识十几年,同款校服都不知几多件,我盼你有一日能穿上婚纱站我身边,同我做一家人。连祠堂都拜过——”
本该声嘶力竭的话,说出口时就是那麽平静了,力气都不剩几多,好似吊住最後口气。
“而你同那个——那个。。。”梁天宁擡起手才想起根本不知道该指向哪里,最终只能够落下,“在一起都不过几个月,却同我讲你离不开他丶要同我当做从未认识过?”
他近乎分不清Manda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非要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要他想起自己还做学生的那几年,最好的初恋都不比一段刚进行了数月的新情。
“Manda。”这时,露台上有第三人叫Manda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