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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第1页)

红烛

琼林宴酒气还未散尽,苏煦推开租住小院的柴门时,险些被满目猩红灼伤眼。廊下挂着三十六盏绛纱灯,窗棂贴着鎏金喜字,连庭中那株老梅都被系上红绸,活似个披着嫁衣的老妪。

"公子大喜。"阿五从阴影里闪出,手中托盘盛着套正红吉服,"世子等您多时了。"

苏煦望着吉服上振翅欲飞的金线鹤,忽然想起国子监那夜——陈翊咬着他耳垂说"鹤鸣九臯",原是在这儿等着。他擡手解了进士青袍,任由夜风灌入单衣:"告诉大人,我要沐浴。"

浴房里水雾氤氲,苏煦盯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这是今日琼林宴上,听礼部尚书夸赞陈翊"教子有方"时留下的。陈昱那篇《漕运新策》被誊在洒金笺上传阅,策论里"机关枢要"四字,分明是他三年前在船上写的。

"哗啦——"

屏风後突然伸来只手,将他扯进滚烫胸膛。陈翊的蟒袍浸了水,金线螭纹缠着苏煦赤裸的脊背:"苏进士好大架子,让本官。。。。。。"

话音湮没在交缠的唇齿间。苏煦反身将人压上浴桶边沿,咬破他喉结尝到血腥:"下官这招'反客为主',可还入得大人法眼?"

水花溅湿满地红烛,映得陈翊眼角那道疤愈发狰狞。这是苏煦第一次看清这道旧伤——斜贯眉骨至耳际,与他腰间被铁索勒出的疤痕恰成一对。

卧房的红罗帐用金鈎挽起,露出满床花生红枣。苏煦赤脚踩过遍地锦绣,从枕下摸出把裁纸刀:"大人可知《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

刀尖挑开吉服盘扣,露出陈翊心口旧疤。苏煦以唇丈量伤处,忽然低笑:"柳文渊是不是故意的?"早发现佛珠玉佩每次都像是故意让他看到,不过是情迷双眼,醋海生波。

少年聪慧,发现也是寻常。陈翊猛然翻身将人禁锢,却发现少年腕间系着红绳——正是三年前船上那夜,从他发间解下的缨穗。红绳缠着块碎玉,刻着"清远"半字,在烛火下泛着血光。

"你要外放?"陈翊捏着他下巴逼视,"刑部主事,从六品,倒是比翰林院修撰自在。"

苏煦屈膝顶开他腰间玉带:"《商君书》云:'圣人茍可以强国,不法其故'。下官这身子,不正是大人教的'不法其故'?"

更漏声里,苏煦被按在妆台前。菱花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望着镜中陈翊猩红的眼,忽然想起初夜那晚窗外的碎月。如今这轮月镶在描金镜框里,倒像是出荒诞的皮影戏。

"当年。。。。。。"陈翊咬着他肩头旧疤,"你攥着本官衣袖说'疼'。"

铜镜突然被撞翻在地,苏煦反手抓住散落的青丝:"现在下官会说。。。。。。"他喘息着摸到陈翊後颈穴位,"《黄帝内经》有云:'欲不可早,欲不可纵'。"

陈翊闷哼着松了力道,却见少年主动攀上他脖颈:"但《荀子》也说'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指尖探入暗格,摸出支鎏金缅铃,"大人教的好学问,下官不敢忘。"

五更鼓响时,满室红烛尽数燃尽。苏煦披着吉服倚在窗前,看晨雾吞噬最後一点猩红。陈翊从身後为他绾发,忽然摸到颈後新添的咬痕——正是昨夜情浓时他留下的。

"翰林院清贵,"玉梳断在青丝间,"何必去刑部沾血?"

苏煦望着镜中男人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国子监那方歙砚。他转身抚上陈翊眉骨旧疤:"《韩非子》云:'宰相必起于州部'。下官若不做几年'酷吏',怎配得上大人棋盘?"

晨光漏进窗棂时,陈翊在苏煦枕下发现份外放文书。朱批"准"字旁有行小楷:"三月初六,宜赴任"。他忽然想起今日正是苏煦生辰,亦是十四年前他大婚之日。

临行那日,苏煦在码头打开陈翊送的木匣。里头是把玄铁匕首,柄上刻着"清远"全名,与当年船上那枚碎玉严丝合缝。

"大人这是要下官'鱼肠刺王僚'?"他笑着将匕首佩在腰间,"可惜下官只读过《水经注》,不读《刺客列传》。"

陈翊突然扯开他衣襟,在当年被铁索勒出的疤痕旁咬出新痕:"《水经注·河水》有云:'龙门三激,鱼鼈不能上'。"他蘸着血在苏煦心口画符,"本官等你跃过这第三道浪。"

官船离岸时,苏煦望着渐远的京城,忽然将翡翠镯抛入江中。那是陈昱硬塞的"暖玉",此刻沉入水底,倒像乾明十年沉入运河的荷包。他摸着怀中机关木鸢——翅骨里塞着陈翊的调令,忽然笑出声来。

暮色降临时,苏煦在舱底刻下第四道正字。这是离京後养成的习惯,碎木簌簌落进江涛,他突然想起那夜红烛下,陈翊说:"煦字从火,可燎原。"

而今这火种,终是烧回了他的三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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