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吹吹就不疼了阿巴巴
一百一十六
晚风萧瑟,月光暗淡,就连星子也跟着沉寂下去,宫灯若萤火,照亮在慈宁宫的朱漆门扉前,门环染上了点点夜露,在宫灯照耀下,亮闪闪宛若星光。
许云清提着宫灯,站在门前叩响门扉。少顷,只见两扇门板自中线裂开细缝,露出殿内气息。
幽闭,森冷,寂静。
承影打着哈欠推开门,他瞧见许云清的身影,有些惊讶:“太医,您怎麽来了?”
“约定好的。”许云清的嗓子紧绷,显得有些凶巴巴的,“容奕呢?”
“容……”一听到这个称呼承影就有些牙酸,但还是陪笑道,“主子已经睡下了,不如还是明日再……”
许云清的指尖还残留着门钉的寒气,月光从肩头滑进去,照亮门槛内三寸,堪堪露出屋内之景。
在承影身後遮着的地方,许云清隐约瞥到一道白色的人影。
那道人影身体蜷缩着,像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浓稠不化的夜色中。
好像…是容奕。
“让开。”承影结结实实挡在门前,小太医不免有些心急,他忍不住喊了一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握着宫灯的手正不自觉攥紧。
但承影看见了,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让开了条道。
一进屋许云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殿内充斥着浓烈的丶化不开的血腥气。
容奕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将头埋在颈间,蜷缩着,月光如碎银般流淌过他的脊背,绣鹤羽的银线自素白衣摆中若隐若现。容奕的衣袍垂下,拖曳在地宛若新雪。
许云清正要上前,却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脚下似乎踢到了什麽东西——
是一把剑。
那把剑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这样直接丢在了地上,若不是有鞋子做保护,锋锐剑尖怕是要划伤小太医的脚尖。
“怎麽能把这东西放在这里呢?”
结合屋中的血腥气,许云清心便沉了下去,他快步跑到了容奕的面前。
那血腥味果真来源于容奕,容奕的掌心被划出了道长长的伤痕,伤口是新的,明明有被治疗过的痕迹,却又被容奕生生撕开,伤口崩裂,血珠落在素白衣襟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许云清看着那刺目的伤痕,手都在颤:“你流血了?”
他从药箱中翻开纱布,他要去扒开容奕的手,让他给自己包扎,却没有成功。
容奕毫无察觉,他甚至没有将闯进屋的小太医认出来。
似乎是因被人打搅而感到不耐,容奕皱着眉,并不是很想搭理来人。
被扯得烦了,他也只是喃喃说了句:“没了。”
“什麽没了?”
容奕又不说话了。
容奕不肯理他,又害怕强行动手会加剧伤口撕裂,许云清在他身前急得团团转。
容奕这副模样许云清曾经见过,许云清心里清楚,知晓容奕这是又犯病了。
可他也不是学心理学的啊。
许云清不晓得如何劝下容奕,他决定将还留在外面的承影叫回来,临走前,却眼尖地从容奕的手中瞧出了端倪。
容奕的手里像是还攥着什麽东西。
许云清想要去拿,却根本拿不出来,容奕的手扣得死紧,他费了好生力气才看清那东西的模样。
好熟悉,感觉就是自己曾送给他的那枚香囊。
不是感觉。
是一定。
那枚香囊是他亲手缝的,用了什麽布料什麽穗穗装饰他最清楚了,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当时他送容奕这香囊本只是想让容奕能在临睡前放在床头,希望他能好好安眠,不被烦扰。
他从未想过容奕会这般使用这枚香囊——
神志昏聩的容奕将之贴在唇瓣,凑在鼻尖,反复摩挲着,像是在迫切渴求里头的某样东西,于是执拗地在其中找寻起来。
变变又态态。
太丶太亲密了啊。
那小片可怜兮兮的香囊攥在容奕的大手里蹂躏,莫名从中看出股色气味道,许云清的脸腾得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