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小太医告白了!一千营养液感谢加更……
一百七十七
“太医!找你找半天了!你怎麽才来?”
许云清才入宫,就被个陌生小太监劈头盖脸指责了一通,他尚且未缓过神,就见那太监拽着他的衣袖,吩咐道,“太医,皇後娘娘急诏,你快去看看!”
宫墙积雪压弯了枫树枝桠,褪去红妆的虬枝在琉璃瓦上投下铁画银鈎的暗影。许云清跟随太监指引,头一回看清储秀宫殿内的布置。
屋中并没有宫女随侍,许云清踏入储秀宫的殿门後,原本还跟在他身後的太监没有跟着进来。
许云清听到身後传来声响,回头却发现是那太监关上了门。
平日给妃嫔诊脉都需要至少三名宫女太监在旁协作看视,许云清有些惊慌,他想离开,却听得殿内传来皇後娘娘的声音。
“太医,本宫近来身体不适,你过来帮本宫瞧瞧。”
云鬓绾着凤钗梳于脑後,皇後娘娘身着正红织金云锦广袖长袍,其上绣着的凤翎栩栩如生,更显得其凤仪万千,十分端庄。
皇後娘娘眉如远山,眉目间不怒自威。她揉着额发,将手放在白绢上:“宣儿不在本宫的身边,本宫近日来一直神思不属,就连看到你这药箱,都觉得心慌。”
药箱里此时装着的全是弹劾皇後及其背後百里家族的罪证,面对着这东西皇後娘娘觉得心慌那可再正常不过了,许云清无比心虚,他将药箱又往後藏了藏,战战兢兢地为皇後娘娘诊脉。
良久後,许云清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认真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忧思过重,心绪不宁,只需开几方安神汤药即可。”
一码归一码,在治病方面许云清不会马虎敷衍。思及皇後娘娘有头疼的毛病,许云清沉吟片刻,打算回去再研究研究如何制定调养她身子的药方,于是他诚实道:“至于娘娘的旧疾,微臣才疏学浅,尚不能下定论,还需回太医院翻阅医书,再做斟酌。”
说罢,许云清冲着皇後娘娘行礼,已经打算借着这个借口离开,他还未走几步,却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死死拽住。
那只手上还戴着护甲,正是皇後娘娘的手。
许云清大惊,身体先思维一步熟练地跪在地上:“娘娘……”
“本宫这病从娘胎里便带着,早一刻晚一刻治又有什麽打紧!”皇後娘娘收回手,她走下软塌,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云清,“太医,您若是真的想要帮助本宫,就应当知晓真正困扰本宫的事情是什麽?”
许云清跪地叩首:“微臣丶微臣不知。”
“你说,好端端的,六皇子和三皇子怎麽会中毒?六皇子偏偏毒发而亡,还让陛下怀疑到了宣儿头上!本宫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只能是容奕所为。”
许云清很艰难地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麽?”
“从前本宫为了宣儿,不得已对那孩子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来。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容奕已经疯了。他恨毒了宣儿和本宫,为了陷害宣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皇後娘娘表情愤懑,显然是被自己的推测气得不轻。
“当初的确是本宫对不起他,可是本宫又能有什麽办法?本宫不得已做出这种事,如今过了这许多年,本宫何尝不也是夙夜难安。”
这不是你们逼他的吗?
是你们生生将容奕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偏偏还用恶毒的言语揣测,想要将他也想的同你们一样。
许云清死死咬着牙,将想说的心里话全都压回了牙关里。
这边,皇後娘娘还在晓之以理:“你一个小小太医,单靠每月俸禄能得多少银两。但你若想要帮本宫,那可就不一样了,钱财丶地契……你想要的,甚至是想不到的本宫都能满足。甚至日後,你若想往仕途上多发展,想在朝廷谋个更好的官职,本宫很轻易便能帮你……”
“你想要我如何做?”许云清低下头,从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您现在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本宫这些年一直都在後悔。”皇後娘娘揉着眉心,“本宫一直都在後悔,本宫後悔当时本宫就不该心软。本宫那个时候就应该杀了那个小孽障。”
“如今那孽障对本宫千防万防,本宫已没有机会,但你是太医,你能做到,你将这个药,掺在容奕的饭食之中。”
许云清猛然擡起头。
皇後娘娘被他的眼神吓到,原本激昂的情绪登时收敛,她皱起眉:“你怎麽回事,你……”
许云清站起了身,他提起药箱,对着皇後娘娘道:“皇後娘娘,您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大胆!你怎麽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皇後娘娘的斥骂声响在脑後,但许云清已经提起药箱,擡步走了储秀宫:“微臣先告退了。”
宫外风雪相欺,哪怕是在白日,天空也依旧是那副灰蒙蒙的模样,苍穹有雪花纷扬落下,许云清盯着其中一朵正伴随风漂浮的雪花,看着它越过宫檐,翻过重重楼阁,一路飘荡到了宫墙外,消失在辽阔的远方。
许云清凝视着那里,那里是慈宁宫的方向,是容奕现在被禁足的地方。那处被雪花和云雾遮掩,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座铅灰色的高塔。
容奕漂亮的就像是公主,现在就连处境都和童话里的公主一样了。
如果容奕是公主的话——
许云清想,那他就要当王子,要去当能救下公主的骑士。
跨过山川湖泊,跨过河流沼泽,越过前方遍布丛生的荆棘草,他要披荆斩棘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