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餐
周灯歌没有一点迟疑:
“今天吗?”
“是的,我开车过去,那边安排得比较紧……”
“我来!”
“那好,你稍微收拾一点衣服,我们7:30在聂同春家楼下接你。”
周灯歌把放在聂同春家的衣服稍微收拾了下,正要出门,发现聂同春揉着眼睛看她。
“怎麽了?”
周灯歌和她简单解释了下,聂同春眯缝着眼思考了一会儿,“我陪你去吧。”
聂同春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周灯歌是明白的。
“阿姨叔叔同意吗?”
“他们出差了,本来就想让我一个人出去旅游试试,我陪你去吧,就当是旅游了,而且……我总觉得唐睿这麽着急,说不定这个新药真的是最後的……”
聂同春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住了,看着周灯歌。
“没事,同春,我也明白的。”
周灯歌心里明镜似的。
这可能是救黎灯影最後的方法了。
唐睿不意外两个少女是一起下来的,他一边吃着手里的油条,一边对她们挑眉表示打招呼。
坐在副驾驶的黎灯影靠在头枕上,微笑代替招呼,顺手递上了早餐。
明明是和那时候一样的餐盒,周灯歌却迟迟没有打开。
像是第一次见到它一样。
油条炸得很香,以前也是周灯歌爱吃的早饭。
粥很浓稠,曾经周灯歌也常吃。
可现在,怎麽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味道,她却不再爱吃了。
一路上,有时唐睿和黎灯影闲聊,有时聂同春和周灯歌一起看平板,有的时候,唐睿也会和她们聊天。
但是自始至终,黎灯影和周灯歌都没有说一句话。
经历了昨天的事,两个人之间像生生覆上一层膜。
那本该是很薄的,甚至是透明的,却没人去戳破的隔阂。
先把大家的行李送到酒店,聂同春有些晕车,就留在酒店补觉。
周灯歌继续坐车到了医院。
这个医院很大,大得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吸走。
唐睿问医院前台借来轮椅,黎灯影扶着他把自己从车座上挪下来。
因为新药试用前需要检验身体是否符合条件,为了抽血,男人已经整整8个小时清醒着饥饿了,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周灯歌想要像唐睿一样扶他一把,已经走上前了,听到黎灯影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别过来。”
沙哑极了,像是从地穴里发出的。
周灯歌只好不近不远地停在原地。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黎灯影都在不停地做检查。
这期间,唐睿一直跟着。
只有在吃晚饭前,唐睿饿了,才和周灯歌交换了位置,其馀时候,周灯歌都像是旁观者,只能看着黎灯影不停地被送进各种各样的仪器和房间。
所以她尤为珍惜这段晚饭前的时光。
黎灯影已经做完了倒数第二项检验,最後一项是在明天。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终于能够卸下一部分紧绷的心神。
周灯歌坐在他身侧,还在为看到他那样被人摆弄而揪心。
“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来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