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属狗啊
时间滴滴答答走着,还好江宴爸爸背後的墙上挂了一个时钟,被做成艺术品和一幅山水画镶嵌在一起,所以晏炀还能知道时间。
大概二十分钟後,他才松开手,擡起头,正好和准备看时间视线垂下来的晏炀对上。
江渊往後靠着椅背,看着面前青涩稚嫩的男孩:“先过来吧。”
晏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知道我是谁?”江渊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冷,可能性格如此,就连很多生意场上的夥伴都觉得他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更何况是一个小孩,被吓到很正常。
但眼前这个小孩好像还挺镇定的。
晏炀站在他对面,说:“嗯,你是江宴的爸爸。”
江渊看了他一会儿,问:“你不怕我?”
晏炀反问:“我为什麽要怕你?”
这个问题问的好,知道的根本不用问,身份丶年龄都会是一种压迫,但晏炀显然对这些都没什麽太大的反应,江渊突然觉得自己见这孩子好像还见晚了。
江渊之後就不说话了,但还是看着他,晏炀也看着他,对视了一会儿,江渊道:“江宴有没有向你提过我?”
“不怎麽提。”
江渊嘲讽地勾了勾唇:“他讨厌我。”
“嗯。”
江渊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一句讨厌本来是他自己的自嘲,压根没想到晏炀会接话,再看向男孩的时候,江渊好像就明白过来对方为什麽不怕自己了。
“你也讨厌我?”
晏炀这次没很快回答,好像在斟酌。
一个半大小子,要斟酌,微微皱起眉的样子令江渊有些好笑。
江渊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这一缓和,好像两人之间的氛围也不像刚开始那麽僵硬和冷,江渊还是提到了正事:“知道我为什麽把你找过来吗?”
晏炀老实摇头,就像刚才他没有那麽快回答,如果说真实想法,江宴讨厌他爸,那麽明显,那晏炀也是讨厌的,但毕竟这是江宴的爸爸,想起乔桑阿姨,晏炀又觉得自己直说讨厌有些不礼貌,所以才犹豫了一下。
但这会儿江渊这麽问,晏炀就只能说不知道了,即便他有了猜想。
“江宴从来不主动找我说什麽或者帮什麽,甚至因为讨厌我,连带着他都很少联系他叔叔,就刚才带你来的男人,是他叔叔,但上周出了件事,江宴让他叔叔绑了个人。”
晏炀皱起眉头,没掩盖自己眼中的惊讶,上周?那就是江宴说回家的时候,他真的回家了?
所以,那衣服上的血跟他让他叔叔绑了别人有关?
很快江渊就给了他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也不是很清晰,因为江渊也不太清楚具体为什麽,今天找晏炀来,一是想看看江宴为了个什麽样的人要找他叔叔帮忙,二也是想了解真相。
但看晏炀的表情,他问:“所以,你也不知道?”
晏炀摇头:“他绑了谁?”
江渊道:“职高的一个学生,叫何科。”
何科?晏炀不认识,但,职高的学生……晏炀心里好像摸着一根线,只是还不确定。
江渊不放过晏炀脸上的一点表情,高中生在他面前,就跟一张白纸似的,想藏都藏不住,“你好像想到了什麽?
晏炀不确定地看着江渊,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江宴的讨厌他爸是哪种讨厌,还有这件事对江渊来说麻不麻烦,严不严重,他又会怎麽看待江宴,所以他就算心里有了线头,也不会说。
江渊看出来了,哼笑一声:“江宴的朋友里面,你是最有种的一个。”
这话含了太多信息,比如,江渊应该是也找过江宴的其他朋友谈过话,也许他的朋友还泄漏过江宴不想泄漏的事,再比如,江宴的爸爸好像只把自己当江宴的朋友。
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和江宴的关系。
晏炀脑袋终于转过弯儿来了,也难怪,不然今天刚一会面就不会这麽平静了。
两人都还没开口,门就被撞开了,江宴喘着气大步走进来,脸色十分难看,至少晏炀很少看到他这副样子,除了少数几次自己生病或受伤的时候。
江宴甚至看都不看他爸一眼,拉着晏炀就走。
“进来就把我的客人带走,招呼也不打,越来越没礼貌了。”江渊一出声,外面的肌肉男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拦在他们面前。
江宴脸色更沉了,转头:“我没找你。”
说的是找叔叔那件事。
江渊气笑了,身体微微前倾,两手交叉支在办公桌上,“你觉得你叔办事会瞒着我?”
江宴没说话,转头看着俩肌肉男:“让开。”
这语气,是不让开就要动手了。
俩肌肉男脸部抽动了一下,好像想到什麽不好的回忆,他们也不想和小少爷动手啊,以前当陪练直接从陪练变成了沙包,都有阴影了。
江宴没那麽快动手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江渊不发话,外面还会有人。
僵持了一会儿,江渊开口,却不是对江宴说的:“晏炀,期待下次和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