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出现在拘留所,刚才还急赤白脸的男人。
此时肉眼可见的儒雅起来。
他站起身,步履沉稳地朝我走来,言语间隐有责怪的宠溺:「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乱跑,不怕伤口撕裂吗?」
方槐揽着我缓慢坐下,语气恳切:
「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先送你回去。」
「还得喂孩子呢。」
他轻柔地拽着我的手,想将我带离警局。
我拂开,笑了笑。
「你走的时候,我正在喂奶。」
「孩子哭得这么大声,你没听见吗?」
方槐被我噎住话头,他扯开话题:「这些孩子不令人省心,你也是老师,应该知道的。」
他见我依旧立在原地,只好扶住我慢慢坐在位置上。
我抬眼,见着眼前三十好几却依旧好看的方槐。
白皙的面庞,嘴角虽然有些淤青。
这样斯文的人竟也会为了别人动粗。
见我盯着他嘴角的伤口不语,他急忙开口质问李想:
「你这小子,怎么还跟你师娘打电话了!不知道你师娘刚做完手术,还不能下床吗?」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小子多在我这儿打半年工。」
说完,还假装责怪瞪了瞪跟在我身后的李想。
他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方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戴着面具跟我相处了呢?
「你别怕,等出了月子还是我带你。」
李想听见我的承诺,松了口气。
我拿下方槐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他有些惊讶,我也没打算忍气吞声。
「早些时候,警察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在酒吧街跟人聚众斗殴。」
「我起初听见的时候,还不信。」
我盯着一旁的女孩儿似笑非笑,或是听出我语气中的几分嘲讽,她的神态有些不自然。
她着急解释:「都是我手底下那个新来的研究生,年纪小不懂事,跟组里那几个浑小子出去玩,不知道怎么的被坏人盯上了,我就去了一趟派出所说明情况。」
李想带着疑惑看着许轻安。
许轻安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另外两人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师娘,您好。」
「我是方老师今年新带的研究生。不好意思,第一时间没能在您产后去拜访,第一次见面还是在警察局。」
「我叫许轻安。」
不知何时,年轻女生坐在我身旁。
娇俏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想必是才哭完不久。
许轻安眉宇轻蹙,一副惹人心疼的样子。
也难怪让方槐一把年纪,还能在大街上冲冠一怒为红颜。
见我不语。
许轻安不安道:「都怪我不好,让您在坐月子的时候还出来吹风。」
「都是我的错,才给方老师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她这一番话,说得恳切。
好似将别人的丈夫从手术后的妻子身边拉到拘留所,完全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