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垂眸叹气,
“嫔妾的家世您也知道,即便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力保住,娘娘是嫔妾在宫里唯一的倚靠了。”
安陵容停顿了一下,“您知道皇上为什么不让嫔妾去翊坤宫吗?”
华妃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安陵容:“皇上是怕您见了嫔妾,会想起旧时的悲痛啊,娘娘,皇上不忍您伤心,所以隔绝一切会引您伤心的东西,可嫔妾不一样,嫔妾只希望娘娘一生圆满,永无遗憾。”
华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刚入宫时与本宫素不相识,为何坚定选择投靠本宫?这几个月的相处,本宫知道你不是夏冬春那等蠢人,就算不靠本宫依然能得皇上赏识,
若你生的是个阿哥,你的孩子将会是除三阿哥之外,最得皇上宠爱的孩子,为何要帮本宫?”
安陵容道:“阿哥又如何?嫔妾家世低微,从无妄想,惟愿一生母子平安,
娘娘可是疑惑嫔妾为何不选皇后?明明皇后是一国之母,名正言顺,因为,嫔妾害怕啊,
当初教养姑姑给嫔妾讲解各位娘娘的出身和家世,曾提起纯元皇后。”
安陵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华妃也想听听安陵容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她和安陵容坐回秋千上。
秋千的位置斜对宫门口,背靠厚实的宫墙,杜绝了有人偷听的可能。
安陵容继续说道:“姑姑说,当今皇后乃是潜邸侧福晋出身,在嫡福晋去世后才被扶正的,曾为皇上诞下长子,
而被追封的纯元皇后,不仅是嫡福晋,还是当今皇后的嫡姐,在生二阿哥的时候难产而亡,娘娘可曾知道这事?”
华妃:“本宫听说过,要不是纯元皇后遗泽,当今皇后之位指不定落到谁头上。”
安陵容:“嫔妾多嘴问了一句,姑姑说,大阿哥是纯元皇后入府那年出生的,夭折的时候才两岁多,而纯元皇后难产身亡时,入府将满三年,
算下来,纯元皇后坐稳胎的时候,就是大阿哥丧命之时,而纯元皇后在众多嬷嬷和太医的照顾下,却母子俱亡,
华妃娘娘,您相信巧合吗?
假如当初您和端妃先后怀孕,会不会也展成两位皇后的结局……”
华妃沿着安陵容的话细想,悚然一惊。
皇后!
安陵容:“孩子不长在男人身上,再痛也只是一阵子,可是女人不一样,那可是切切实实用自己的血肉去孕育,痛和恨岂是时间能抹平的?
皇后娘娘的恨意,只用一个纯元皇后便能消除吗?
听闻皇后娘娘被扶正后,府中多年没有新生儿,唯有曹贵人在娘娘的庇佑下平安生产……
因为温宜公主的存在,嫔妾觉得,
如果那凤位上坐的人是娘娘,皇上的子嗣定然不会凋零至此,嫔妾也不用过得战战兢兢,
娘娘家世雄厚,宠冠六宫,有御下之能,掌家之才,距离凤位只差一个阿哥,
只要娘娘有了血脉相连的亲生子,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做主抱走您的孩子,所以嫔妾才如此渴望娘娘生子,只有娘娘做了皇后,嫔妾才能彻底安心。”
安陵容想要慢慢转变她跟华妃的关系,从主属变成盟友,这一切都建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哥的前提下。
华妃嚣张跋扈不代表她愚蠢,一味无私奉献不谋求利益的人,谁敢信呀,有私心的才是正常人。
“你真是胆大包天!”
“嫔妾的胆子只让娘娘知道。”
华妃冷哼道:“你说的事本宫自会查清楚,当心祸从口出。”
安陵容:“此话出自嫔妾之口,入娘娘之耳,嫔妾不会再说第二次。”
安陵容说话的声音很小,且每说一会儿,手中的瓜果便换一种,就算是院中守着的宫人,也只以为安陵容在给华妃介绍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