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耸耸肩,没再说什么,只看?着他神色冷淡地大?步走?开。
接下来的车程里,周子遇或继续看?平板,或闭目养神,再没同她?说过话,就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好像一下又回到?之?前冷漠、排斥的状态。
宣宁也没再想法与他搭话。
她?太累了,累得连眼?皮都像被黏起来了,怎么也睁不开。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她?并不觉得冷,但还是有种冷热相冲的感?觉,身上的衣物若是不脱,便捂出一身汗,但若拉开些,又觉得风寒直逼后背。
因为走?的是国道和城市道路,比高速公路绕远了许多,再加上从中午开始,路上的车明显变多,显然是高速封路后,大?家都不得不改道,引起堵车。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用了近七个小时才到?。
后半程,她?几乎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就连司机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了两句。
下午四点?,天又重新下起雪,司机跟着导航,把车开进宣宁住的小区,停在楼下。
“这里倒是离江心很近。”司机下车替她?拿放在后备箱的吉他,他口中的“江心”,指的是周子遇常住的那套别墅,也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宣宁道了声谢,没有回应,背吉他的时候,脚步虚浮得有些摇晃。
司机迟疑地问了一句:“宣小姐,您还好吗?”
“我没事,回去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今天麻烦你们了。”她?说着,在车门边弯腰,对着已经降下的车窗里面道,“周总,谢谢您。”
说话的时候,她?露在口罩外?面的小部分面庞已经变得通红,再站直身子时,又是一阵趔趄,背在身后的吉他仿佛沉极了,让她?站不稳当。
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莫名?让她?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
“宣小姐看?起来病得有些重。”司机坐回驾驶座,忍不住嘀咕一句。
周子遇当然早就注意到?了。
他的视线在窗外?的人身上停了停,她?已退到?一边,却没直接进去,而?是礼貌地等着他的车先离开。
风寒感?冒而?已。
他没什么反应,按下关上车窗的按键,淡淡“嗯”一声。
车很快驶离小区,在路口掉个头,便进了旁边的别墅小区,沿路上湖心岛,回到?自?己家中。
家里安装了辐射空调系统,恒温恒湿,外?面再是风雪交加,家里也温暖如春。
他洗完澡,换身衣服出来,先查一遍工作邮件和信息,都处理完,才回复其他信息。
有几个邀他晚上聚一聚的,被他一一婉拒。
一整天折腾下来,他也有些累,没必要的场合自?不会去。
住家阿姨送了刚煮的姜茶来给他暖身:“先生从雪天里回来,可别着凉了,一会儿晚餐就好了,吃过早点?休息。”
听到?“着凉”两个字,周子遇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被口罩盖去大?半的脸。
“嗯。”
他应一声,片刻后,点?开今天新加上的对话框。
发过去的红包已经收了,后面是一句简单的“谢谢”,时间是一个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