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其实我本身也是权贵了。
塞西尔憋了会儿,还是没憋住:“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存着变革想法的权贵吗?明明是更好的、能够带来福利的好技术,因为与魔法不同就不接受吗?”
“普通人没那个条件接受,权贵阶层为什么要接受?”兰登在塞西尔身边坐下,反问道,“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可以赚更多的钱啊!”
“他们现在缺钱吗?”
塞西尔更怒了:“这些东西还可以改变世界啊,让世界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所有人,我是说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同了,你能想像坐在家里就有水、有照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夜晚都会灯火通明,普通人也能在天上飞,一天之内就能跨越几百公里的距离,能看见人身体里最细微的东西!这些都是新技术带来的啊!”
兰登静静地听完,只是问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冬神的诅咒
塞西尔张开嘴,卡壳了,面对兰登的脸他结结巴巴地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
兰登笑了下,看向远方,入冬后,草原上的景色清爽了许多,蓝天白云如同画出来的一般。
“你觉得我们对埃博的做法不好吗?”兰登的问话直击中心。
塞西尔嗫嚅了下,小声道:“只是觉得没必要。”
“这不是有必要还是没必要,无论对埃博还是对基佬骑士团又或者对我们这一点人,我们采取的方法都是损失最小的。”兰登道,“就算你去向那些权贵说,不要用魔法,你们会破产,来用我的火炕吧,你觉得他们会听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绝对不会听的。
“为什么你要同情那些权贵呢?”兰登有些不解地问,“他们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
“我没同情他们,我只是觉得国家混乱起来最受苦的还是平民而已!”塞西尔急忙辩解道。
兰登漫不经心地道:“不管国家乱不乱,受苦的都是底层吧?”
塞西尔:“……”
“我们有机会帮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呢?”兰登站了起来,“不要想太多,亲爱的塞西尔,埃博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国家,而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毁了它,你应该适应这样的游戏规则,毕竟,这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世界了。”
塞西尔脑子仿佛被重锤敲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兰登离开的背景,满脑子都是那句话:这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世界了。
兰登这是什么意思?
塞西尔回到村里时像是掉了魂般,面容呆滞地——虽然平时就很呆滞,但是此刻更呆滞了——在村里游荡了一会儿,骑士们热火朝天起炕的氛围逐渐唤回了他的神智,从巨大突然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其实,兰登也没有明说什么吧?
是……的……吧?
如果兰登真的知道了什么,但是采取这种方式含蓄地提醒一下,似乎是在表明善意?
塞西尔满怀忐忑地走回了自己的屋里,与会的阴谋家已经散去了,只有兰登正在为他的炕里添柴。骑士们收集了巨量的柴火,几乎堆成了一座惊人的小山,所有人都可以取用,随着火炕的陆续落成,柴火的使用量也逐渐增加,已经分配一个骑士专门捡柴了。
塞西尔站在门口多此一举的清了清嗓子,兰登头也不回地道:“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那什么……”塞西尔只觉得嗓子发涩,“你刚才说的话……”
兰登转过身来,平静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塞西尔噎了下,话语在腹中百转回肠之后才挤出来:“就是说……什么我的你的。”
兰登笑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用在意那么多,基佬骑士团是全世界最开放最包容的团体,不会在意你来自哪里、什么身份,只是看你做了什么。”
一直到兰登走了,塞西尔才莫名松了口气。
确实,经过穿越前辈们一代又一代的影响,基佬骑士团在眼光与态度上远远超前了这个世界,对比接触的埃博人来看是如此,至于会不会有其他国家更为先进,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说白了,这是个互相吞噬的世界,你不吃人,别人就吃你,尤其是“终与魔法一战”的这个即定事实,那就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了吧?
至少我可以决定吃谁不吃谁呢,如果不开心就多吃点权贵好了,好歹不要沦落到被人吃……
正确定位自身之后,塞西尔还顺便了解了一些其他骑士的事。
比如,所有人都庆幸莫耶是混血魔鬼,而不是混血恶魔,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向魔鬼提出有关埃博的事,魔鬼会提出种种残忍的计划,无情地力求碾压对手获得最大利益,恶魔则会说“我饿了”,然后眼前有谁就把谁吞了,完全不讲逻辑。
再比如,莫耶常年在躲那位为他奉献了灵魂的骑士,据说是位一板一眼的圣骑士,注意,是“圣”骑士,不是骑士。骑士们十分尊敬这位圣骑士,因为圣骑士守则中同性相恋是重罪,更不要说爱上一位魔鬼,他们一直在赌神圣骑士联盟什么时候会来抓这位圣骑士进行聚众火刑,奖池已经累积到三百金币。
了解得越多塞西尔越发现,基佬骑士团基本上就是小众聚集地,人们因为基佬被主流排斥,又因为被主流排斥而更加放飞自我。
军团骑士支援到达的当晚,塞西尔对坐在床尾聊天的奥克斯和罗素说:“其实我觉得达利也可以入团了,高庭精灵都挺自我的。”
“达利喜欢男人?”罗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