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坐在一旁捏金元宝,难得的,听雪也在,安安静静的。
戚钰仗着巷中无人,没让门房通报,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却是被屋子里沉静悲痛的气氛吓一跳。
“……不至于吧,人刚出嫁你们就准备丧礼了?”戚钰震惊。
听雪忧郁叹气,小声道:“这金元宝是给我家先家主和夫人花的。”
戚钰‘哦’了声,站过去挽起袖子,十分自觉的替那小妇人研墨。
白颈皓腕,字迹端秀,十分好看。
他过了片刻,低声问:“快到你父母忌日了?”
“嗯,我请了宝华寺大师诵经,这半月你都别给我带什么荤腥之物来。”谢蕴淡声道。
戚钰摸摸鼻子,心虚道:“我早上刚吃了猪肘子,会不会玷污啊?”
谢蕴:“……”
和亲事后,戚钰变得很忙。
诚如官家那日所说,老指挥使辞官封爵。
而戚钰无大功,连跳两级,从正五品小将成为了正四品指挥使。
这算大恩,朝中众臣不由猜测,官家是要将自己小外甥当戚国公用。原先有意与戚家结亲的重臣,纷纷按下了心思。
圣心难测,若是官家当真有意让戚钰顶他老子的位子,那戚钰的亲事,官家怕是自有衡量。
果不其然,翌日,永嘉公主便被皇后娘娘请入了宫。
勋贵世家都盯着呢,永嘉公主刚进宫,后脚这事便在世家中传遍了。
戚钰还不知道自己被从‘好夫婿’榜首踢了下来,正光着膀子与卫兵比试呢。
营中对他不服者众,尤其是他老子戚国公是禁军总督,掌禁军所有卫所。
虽然他爹没有徇私,甚至是毫不客气的将最差的第十三卫所——通州左卫给了他。
‘砰’的一声,对招的大块头跪在了地上,木板瞬间裂开一条缝,激起了万千灰尘。
戚钰松开钳制着大块头的腿,站直了身。
大块头站了起来,浑身的汗都往下滴,仰首不服道:“再来!”
“不来了。”戚钰摆手,抓起旁边脱下的中衣抹了把脸上的汗。
比试台下围着一群人,有人跃跃欲试的举手,“我来!”
“来个屁!车轮战也没这么熬人的。”戚钰嫌弃骂。
“可我们还没比试呢!”
戚钰哼了声,屈着条腿在比试台边坐下了,语气很是挑衅,“那又如何?今日比试是我试你们的功夫,不是给你们试我的。纵然你们不服我,觉得我得了这个指挥使是因官家是我舅舅,总督是我爹,身无才干的纨绔……”
他说着,耸耸肩,很是气人的点头:“是啊!”
“……”
操!
“这辈子你们想功成名就,平步青云,自个儿努力吧,下辈子记得跑快点,投个好胎。”
戚钰叭叭儿道,又啧了声,皱着鼻子嫌弃:“一个个心高气傲,怎的还输了呢?”
这话便是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