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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破釜沉舟（第1页）

14。破釜沉舟

“怎麽拿有瑕疵的艺术品来拍卖？这不是明摆着耍我们吗？”一个中年男子愤怒地站起身，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愤怒迅速感染了周围的人，更多的人开始附和，指责之声如潮水般涌向拍卖台。

“我之前看到的图片明明是完好无损的，怎麽现在变成了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士紧皱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她手中的拍卖目录已经被她紧紧地攥住，她的身旁，几位同样对月下春充满期待的艺术爱好者也开始质疑，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不满，无法理解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

人们或站或坐，或指手画脚，或摇头叹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

拍卖师站在台上，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努力地维持着秩序，但声音却淹没在了衆人的喧嚣之中。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谢南州却显得格外平静，他坐在那里，眼神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正静静地等待着风暴的平息。

季远就在这时走上了拍卖台，聚光灯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他身着一件简约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显得既干练又不失优雅。

“借一下话筒。”他微微侧身，以一种近乎于绅士的姿态向站在一旁的拍卖师礼貌地说道。神色从容淡定，似乎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这繁华世界中的一个过客，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拍卖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微微一愣，但随即他便迅速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话筒递给了季远。

“大家安静一下。”季远接过话筒，轻轻试了试音。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会场，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原本嘈杂的会场逐渐安静下来。人们纷纷转头，目光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整个会场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季远微微低下头，以一种谦逊而又不失风度的姿态向衆人表示歉意。他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独，“这是一个意外，首先在这里对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话语落下，会场中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其次，也要祝贺大家。”季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目光扫过台下衆人，“祝贺大家见证真正的艺术品的诞生。”

衆人露出茫然的神情，似乎对这番话感到困惑不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季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温柔的弧度，他的话语如同细雨般润物无声：“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娃娃，因为它很像我。它破了一个小口，就像我也是残缺的。但我会把它补好，正是因为这些伤口，才让它独一无二。”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人们开始若有所思，那些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神中流露出理解与共鸣的光芒。

他们意识到，完美并非生活的全部，正是那些不完美，构成了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故事。

“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季远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温暖而迷人，“最後送给大家一首诗。”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温柔而深情，“我爱有缺口的月亮，爱被共振的玻璃杯，我爱满是悲伤的日子，造就的那个活生生的人类。我爱你的破碎，胜过你的完美。”

诗句如同溪水潺潺，清新脱俗，却又直击灵魂深处，让每个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季远将目光定格在台下的月下春上，缓缓说道：“我爱你的皎洁，更爱你的隐晦。”这句话是对月下春此刻最完美的诠释。

随着季远的讲述，礼堂内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人们不再交头接耳，而是静静地聆听着，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喧嚣都已远去，只剩下季远那温柔而深情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人们心中紧锁的大门，让久违的阳光照进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演讲结束，季远深深地鞠一躬，他的动作优雅而谦逊，仿佛是在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随後缓缓下台。他的步伐轻盈而自信，就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

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那掌声清脆而有力，打破了礼堂内的片刻沉寂。

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经久不息。

“月下春，起拍价，5000万。”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人们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台下，一片寂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季远坐在第一排，他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似乎要冲破胸膛。

他的手心已微微湿润，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带来一丝丝微弱的痛感，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刻的重要性。

他不确定，这场精心策划的举动能否如他所愿，心中那份忐忑，如同海浪般起伏不定，难以平息。

会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依旧没有人举牌，拍卖师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重复一遍，“月下春，起拍价，5000万。”

还是没有人喊价，拍卖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季远的掌心出了更多的汗，他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期待。

他看向谢南州，只见他面色平淡，眼神深邃，仿佛这样的场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谢南州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举止从容不迫，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胸有成竹。

杨轻佑眉头紧锁，目光在台上台下徘徊，不时地摇头叹息，“我就说这行不通吧。”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失望，却也透露出一丝对季远冒险行为的担忧。

梁时木的目光则在谢南州与季远之间来回游移，他见过太多风起云涌，但今天这场面，确实让他感到意外，“你也是难得判断失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