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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3 章 相见但识（第1页）

第41章第43章相见，但识

十雾在客厅敲着笔记本电脑，却完全没有推进工作进度，心思全飘向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身上。

那里时不时传来倒水声，筷子和器皿的碰撞声，菜刀切菜声，一切都是家常声音。是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许陌生的声音。

他还记得，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hiro不再住在亲戚家，他和零哥常常会到hiro租的公寓里去玩，以打扰的名义陪着他。那时候他们三人会一起过夜，hiro就会展示自己高超的料理技艺，他和零哥则帮忙打下手。十雾非常喜欢诸伏景光的料理，因为有种十分温馨的感觉，像家的味道。

没想到，跨越将近三十年，能再次尝到。

碗底轻轻磕在木桌上，两碗热腾腾的荞麦面摆放在木桌的两侧，诸伏景光撤去围裙，又贴心地拿来餐具。

十雾一言不发地夹起面条，等待晾凉後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诸伏景光有些紧张地悄悄留意他的反应，不过十雾没有表现出什麽反响，只是一口吃完了夹下一口，好像这面只是用来单纯地填饱肚子。

诸伏景光有些拿不准，时间赶巧，有机会制造一个感情突破口，这便是他留下来煮面的用意。对于本国人来说，过年过节吃荞麦面是大部分家庭都会经历的事。可对萨泽拉克来说好像没什麽特别的。也许他不是日本人？诸伏景光猜测。

就着暖黄色的灯光，各怀心思的两人在缄默之中吃完了夜宵。

时间也在某一刻跳转到零点。谁也不是小孩子，谁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关系，自然没有谁特意去倒数着秒数，只是不经意擡头的时候看到钟表，才发现日期已经到了明年。也许两个人都发现了，但没有人说新年快乐。

诸伏景光吃的稍快一些，碗里干净的时候对面的人还低着头。他正琢麽着要不去把碗刷了，萨泽拉克就开口了：“吃完就请离开吧。”

诸伏景光拉开椅子起身：“我去把碗洗了。”至少要把自己用过的洗了。

十雾：“放在这里就可以。”

诸伏景光讶异：“但是……”

十雾轻轻偏头：“一人做饭，一人洗碗，不是理所应当的麽？”

是这样没错，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他们之间的身份……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对萨泽拉克的认知有些不一样了。

他也没有强求，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怎麽来的怎麽出去，只是告别前多了礼貌性地一句：“今日多谢您的款待。”

十雾挥了挥手，继续用餐，目光停留在碗上没动。

关门声撞在他心上，确认诸伏景光走了，他才放弃了刻意维持的姿态，大口大口扒拉着碗里的荞麦面。苦涩的泪滴落入碗里，食客却毫不在意，不管怎麽样都无法填补心里的空虚，因为发生过的已成事实。

他已经没有家了。没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没有人做荞麦面等他回去过年了。

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了。

*

和地方军火商的谈判在两周之後。

天气很冷，诸伏景光捂得挺严实，层层衣服下塞满了枪支弹药。用来僞装的大提琴包也背在身上。

今天不需要他走多远的路途，楼下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马自达等待客人。诸伏景光透过车玻璃一扫，驾驶位和副驾驶位都有人，他把提琴包放到後备箱，自觉地拉开後侧车门。

一上车，熟悉的戏谑语调响起：“哟，苏格兰威士忌，挺快的。”

一声“快”，也不知是在说他下来的速度快，还是取得代号的速度快。

是的，诸伏景光的假身份绿川光已经成功取得了代号。

诸伏景光擡起头，斜对角的副驾驶坐的正是萨泽拉克，是他上次见到的那张脸，不过没戴眼镜。司机他没见过，诸伏景光猜测可能是朗姆那边的人。

他礼貌的跟上司打了招呼。萨泽拉克转回去：“坐好了，现在我们去接朗姆的人。”

原来司机是真司机。诸伏景光思索，评价时说了句萨泽拉克可能爱听的话：“排场不小。”

萨泽拉克嗤道：“可不是吗。”

看样子萨泽拉克不太会给那家夥好脸色，那麽自己呢，中立就是拂萨泽拉克的面子，好像陷入了势必得罪一方的关系之中。

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再说吧，诸伏景光想。

直到一个熟悉的金发家夥挂着虚僞地笑容站到车门外，朝副驾驶车窗里的人打招呼：“初次见面，萨泽拉克先生。我的代号是波本。”

十雾：“……，”

诸伏景光第一反应是认错了，但事实是，这张脸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认错。

萨泽拉克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只是用手指了指後座，示意他上车。

波本从善如流地拉开後座车门，和里面的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