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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 第八幕（第1页）

霓华第八幕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洛渊就被一阵匆忙的敲门声叫醒

——有人报案，红叶楼（一座以娱乐曲艺为营生的楼宇）发生了命案，一位的琵琶女死在了楼中的浅池里，尸浮于水面，池中水被鲜血染的通红，女子双手掐着拿着一根琴弦，颈部像是被弦勒断的，身上贴着一张字条，是用鲜血写的“鬼神索命，无人可免”

“叶姐姐的房间就在我对面，大概实在寅正左右，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喊叫声惊醒，随後传来窸窸窣窣的嚎叫声，起初我以为是夜莺叫唤，可当我起身透过窗纸一看，对面好像有个影子在飘，无手无脚，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影子先是晃来晃去最後坐在院中弹起了琵琶，那时大家都醒了，但没人敢出去看，大约谈了两三分钟，琵琶声毕，水池扑通一声，像落入了重物，动静非常大，後来守院来了，大家才敢出去，看到了叶姐姐的惨景。”一位女子抽泣着陈述。

“你可听清弹得是什麽曲子？”洛渊问道。

女子思忖片刻“好像是……好像是《秋曲》。”

洛渊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女尸，“先叫仵作验尸吧。”

“听说红叶楼闹鬼了？！”“好像是什麽鬼神索命。”“你别说，我前几天晚上起夜，好像也真看到什麽脏东西，现在想想真後怕。”“最近城中可真是不太安宁啊。”“听说祭司死的时候也留下了张血书，会不会……”

舆论的效力果真巨大，加之红叶楼本就是个舆论中心，所以才没过几个小时，城内已流言纷纷。

“死因的确是被琵琶的弦勒断动脉，窒息而亡。”仵作颜乐说道。

“死者伤口虽细，但流淌的血却染红了整个浅池，伤口应是很深，才会不断往外渗血，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洛渊思考着。

林茵赶来，大喘一口气，说道“经调查，死者名叶眉芸，为人温顺，没有在世的亲人，也没有结下什麽仇家。”

“难道是自杀？”一起探案的一个捕快说道。

“一定不是，若自杀的话，还没勒到那麽深的伤口，就早已经死了，显然这个伤口是在死者窒息後，仍往深处勒。”颜乐答道。

“那会不会是有人喝醉了酒误杀了她？”捕快又问道。

“据调查，这所酒楼女子只卖艺不卖身，後院是不允许客人随意进入的，况且还有守院看护，一个酩酊大醉的人做不出这麽细致的杀人手法。”林茵说道。

“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真有鬼杀了她？”

“做你们这行的，应该是绝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吧，显然只是有人刻意为之。”洛渊说道。

“可确实没有别的线索了。”林茵说。

大家一头雾水，沉默片刻。

“对了，那部《秋曲》有什麽特别之意吗？”洛渊问道。

“我几位问了楼中女子，她们说这部曲子曲调凄惨，曲谱好似有些邪教意味，抒发心中愤恨与对世道的不满，所以几年前为了安民生，整顿风气，就早早被禁止在民间传唱了。”林茵答道。

“那叶眉芸会弹这首曲子吗？”

“她们说没听她弹过，但叶眉芸从小就在这楼中习琵琶，就没有不会的曲。不过那曲谱早已被销毁了。”

至此，线索就断了，洛渊等人又去死者的居室找线索，了解死者当天的情况，可惜都一无所获。

“‘鬼神索命，无人可免。’所以，凶手今晚还会再杀人吗？”想到这里，洛渊连忙赶去红叶楼遣散大家，

可是，这里的女子大多早已无依无靠，只身凭自己的才艺才得以在这座楼里有一块立足之地，除了这里她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洛公子，自从这凶案一出，红叶楼已成了大家避而不及的地方，营生不景气，主家早晚会弃了这座楼，可是姐妹们也没有什麽别的谋生的本事……所以，我们决定不走了，与其出去生生饿死，不如与之一搏，命数天定，但真的在死亡面前时，我们也不信什麽鬼神了，再说了，也不一定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呢，过段时间，待事消磨，被衆人遗忘，可能这个楼还能再景气起来呢。”一个带头的女子说道，声音温柔却字字有力。

洛渊似乎被女子们内心的韧劲打动，既然她们决心已定，自己应该也是执拗不过了，他点了点头，说“好，你们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带人防守在楼外保护你们的，一定会没事的。”似温柔地安慰。

“谢公子仁义。”

线索断了，只能从别的方面继续调查——鬼影是怎麽一回事呢？

洛渊连着三天早出晚归，虽然红叶楼外有安排专门的守卫轮流值守，但洛渊仍不放心，晚上都是实在困得撑不住时，才回府睡两三个小时。

但是，“鬼神索命，无人可免”不只是说说玩的，案发後的第四日晚，不幸再一次降临。

“就没有人发现一点不对劲吗？”洛渊有些愠怒守卫失职，但其实更是在自责。

那晚，楼内又死了一位吹箫的女子，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贴着“鬼神索命，无人可免”的血字条，唯一不同的是用箫插进女子的心脏，死状要更难看些。

“凶手下了迷药，是一种很特殊的迷药，持续时间得有一个多小时，在昏迷状态中，却仍能听见了箫声。”守卫说到新情况。

“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洛渊这几日废寝忘食地破案，因为他知道案子破地越慢，只会死更多人，他不想只能看平白无故的人白白送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他怎能配得起这职位。

两个命案，城中更是人心惶惶了。

那晚洛渊实在睡不着，就去後院走走，碰巧南离在後院练剑。

“这麽晚了，还没睡？”洛渊问道。

“你不也没睡吗？”南离的剑指向洛渊的方向，随後向上一转，收起。

洛渊朝南离身後望了一眼那片铃兰，接近三月底，铃兰的小铃铛花开得正盛，发出淡淡幽香，洁白的花朵装扮着这片漆黑的夜，“你练剑时，莫要伤了我的铃兰。”

“你以为我是你那种三脚猫功夫？”南离不屑地说道。

洛渊想怼回去，可一天疲倦，已没什麽脑子去思考了，只能做出无比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