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鹿埋头苦吃,时不时聊几句,没注意到餐桌上异常沉默的韩熙。
吃完早餐,赵元鹿准备健身一会,吃完午饭後去享受天然硫磺池温泉,她挎着包准备出门时,韩熙从身後叫住了她。
“元鹿。”韩熙眼下挂两个黑眼圈,嘴唇微动,看向她的眼神里神色复杂,“有些事情,我想你有权知道。”
两人站在门边,窗外秋意渐渐浓了。
等到一阵风刮过,院子里的合欢花期早早过去,随着一场风落下许多细碎的叶。
韩熙嘴唇张开,将自己之前调查过的讯息告诉了赵元鹿。
他终于记起了贺含章是何许人也。
“这样啊。”她低着头,发丝盖住神色,可韩熙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也许是屋里温度太高,赵元鹿嘴唇起了皮,她咬住唇,朝韩熙点点头,声音像吸饱了水的晨雾。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她照常锻炼,压腿,练功。
晚上照常出门泡温泉,打扮自己,参加晚宴,只是没有再遇见贺含章。
回程路上起了雾,湿漉漉的空气呛人,手机发出大雾预警。
“喂,瑞言。”
“後台阿姨过生日,可以麻烦你来接我吗?”如果不是贺玉英过生日,他应该还在南美洲搬砖,和当地员工为了一两天的工资吵架。
贺含章真够狠的,贺瑞言憋着一股气答应地干脆。
他可是听说了,赵元鹿搬进他哥的行宫又搬出来,中各缘由他不知道,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的故事不可能简单。
他不在意什麽王妍李妍他哥怎麽处理的,事到如今,他只想看他哥和他这个未婚妻能闹出什麽笑掉大牙的事。
——
贺玉英生日那天,只请了少数几个老友,外面的客人一概谢绝入内。
静园还和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罗马样式的喷泉後是今日的宴客厅。
赵元鹿头发挽地一丝不茍,编好的长发间点缀饱满的珍珠,黑发红唇明艳动人,红色提花丝绒质感的旗袍将她修剪成一支含苞待放的虞美人,手腕上的南非钻石手串是贺瑞言带回国的礼物。
她摇曳着,一步一步走进静园大门。
熟悉的女佣们互相交换着眼色,面上却一言不发。
她和贺含章的事被牢牢封在贺家门内,外界听不见一点风声,可走进静园,密密麻麻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无数道针线,人们沉默着,又喋喋不休。
许久不见的贺瑞言从车上下来,深色西装搭红色格字领带,黝黑过头的肤色,和肤白盛雪的赵元鹿形成鲜明对比。
赵元鹿也吓了一跳,以前装作儒雅的贺瑞言现在已经放飞自我,香水不喷了,头发也不打理,整个人呈现一种相对原始的模样。
不过贺瑞言还是为赵元鹿拉开车门,绅士地伸出右臂,赵元鹿雪白的腕子挽上去,像一株柔弱的藤曼。
“我哥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了?”他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豪门里玩的花的比比皆是,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男人,因此对大哥看上自己未婚妻的事情显得异常大方。
“听你这意思,你已经见怪不怪咯?”赵元鹿没回答,斜着眼睥他。
“你以为资本家能善良到哪里去?他这几年,沪宁海内外贸易第一把交椅不是白坐的。”贺瑞言哼笑一声,“我是他亲弟,他说让我滚我就得滚,更何况你这点心思,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赵元鹿沉默着,挽着贺瑞言的胳膊走进了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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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设在二楼宴会厅,即使拒绝了外部媒体和不相干的人,来的人还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