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後,元鹿有没有什麽想对大家说的?”
赵元鹿想了想才拿起话筒:“我曾经以为勇敢的两个人,即使再多流言蜚语,相爱也不过是两颗心一起跳动。”她停顿一下,继续说,“可是世事无常,越女从一个无名到剑法大成,在衆人眼里属于世俗的成功了;可即使越女剑法独步天下,她也逃不过命运的转动;她和我很像,却又比我幸运,越女在剑道一路上走到顶峰,而我消磨这麽多年才走了一点点。”
“所以我想和大家说,接受所有结果,包括勇敢之後的结果,即使是苦果。”
——
别墅的二楼,郑玉成拿着电话给对面的男人转述,从女孩今天穿的什麽,心情怎样,有没有笑,再到采访内容合不合理,有没有为难,事无巨细,说地嘴巴都干了。
“所以?我打电话不是听这些的。”男人语气淡淡,甚至还觉得郑玉成啰嗦。
“工厂下个月要全部建成,不然算你违约金。”电话那头的人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之後挂断电话。
“哼。”郑玉成哼笑一声,“装,接着装。”
男人已经听不见,郑玉成又打开聊天软件发语音。
“老贺,不就是弟弟没过门的媳妇吗?至于纠结成这样麽。”
郑玉成满脸戏谑,不说没过门了,就算真结婚又怎样?不过这话他没说,只在心里想了想。
不过也轮不到他操心,这麽看来贺某人的老婆马上就要跑咯~
赵元鹿采访完,和後勤的几个喜欢舞台剧的小姑娘合影,笑着摆出许多越女持剑的姿势,换来一阵阵尖叫,郑淑青等她们闹够了才拉着赵元鹿离开。
她想请赵元鹿来家里玩好久了,但前段时间两人一直忙着排练找不到机会,现下终于空闲了,就借机请赵元鹿来家里做客。
两人在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浅烘的巴西豆的酸味弥漫整个露台。
赵元鹿不爱喝咖啡,但郑淑青是手作咖啡的骨灰粉,说什麽也要让她尝尝。
赵元鹿觉得手作咖啡还算好和,味道浅浅淡淡的,比某人的超苦深烘好一百倍。
两人从舞蹈聊到艺术,再聊职业发展,最後莫名其妙拐到个人情感上。
“淑青姐不打算结婚了吗?”赵元鹿小口小口喝。
“我可是要献身给艺术的。”郑淑青仰起头,斜斜地看赵元鹿一眼问,“那你呢?韩熙那小夥子真的挺不错的哟~好多次他都要走了,看见你还在练习,就会默默把包放下去陪你。”
韩熙吗?赵元鹿说不好。
她没想过,学生时期的韩熙和她合作很多双人舞,但也仅仅限于舞伴和偶尔的饭搭子。
她喝一口浅褐色咖啡液含在口腔里回忆读书的时候,韩熙帮她拿包,拎舞鞋,下课和她约饭。赵元鹿偶然得知韩熙是山区里考出来的孩子,和顾成君提了一嘴,顾成君大手一挥帮着韩熙找了份酒吧酒保的工作。
说来也奇怪,他们相处了整整大学三年,赵元鹿半点都没想过和韩熙谈恋爱。
郑淑青仔细观察女孩,冷不丁地说:“你喜欢含章吧。”
赵元鹿一下子被咖啡呛到,嘴里的咖啡几乎要喷出来,她紧急咽下去然後开始咳嗽,酸涩的苦味从鼻腔蔓延到大脑,酸地她睁不开眼。
郑淑青也吓了一跳,连忙拍打赵元鹿後背,反思自己不该在孩子喝东西时候吓她。
赵元鹿好不容易喘过气,脸颊红彤彤地和冰水,垂下眼睛暗自反思,自己很明显吗?就是吃过一次饭而已,为什麽郑淑青能看出来呢?
她还在想着怎麽扯开话题,郑淑青却没再提。
赵元鹿松了口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郑淑青喝完咖啡,後知後觉地提起她的采风计划。
“采风?”赵元鹿对采风不陌生,民族舞蹈专业的学子在大学时会有外出采风活动,目的是了解民风民俗,让艺术创作融入人们的生活,“既要阳春白雪,又要下里巴人。”是她们班导师常挂在嘴边的话。
“是的,我计划是去黔西南那边,哦对了。”郑淑青递来一个本子,“编的新舞,你看看。”
赵元鹿翻开第一页,两个水墨工笔的大字,“苗疆。”
“以苗寨风俗为基调的大型舞剧。”
赵元鹿简短地翻了翻,心里没有震惊是假的。
郑淑青要将自己奉献给舞蹈的决定,在赵元鹿看完这个编舞剧本後简直不能更赞同。
“我!我也想!”赵元鹿亮晶晶的眼睛。
“你也想呀?那你想不想继续跳女主角?”
“我可以吗?”
“当然!”
郑玉成听着他姐又忽悠赵元鹿,等人走了之後插兜逛下来,不经意地问一句:“采风都要挺久的吧?”
“是啊,三年呢。”
“哦哦,三年啊……什麽?三年?”郑玉成喷了。
完了,贺含章的老婆这下是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