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听完我这句话,室友白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高兴说,只是丢了张纸条给我。
“什么东西?”我问她。
“那个怂包的号码。”室友拉开椅子又坐回电脑前。
“太他妈老土了,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话虽如此,我还是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晚上有空吗」的消息。
“至少看着比你以前带回来的人靠谱。”她随口提醒了我一句。
我耸了耸肩在床上又躺下,还不是因为以前又没想着恋爱,包括这次我也没觉得能比之前好在哪里,他大概是个认真的好人,我对自己可没什么的期待。到时候伤了好心人的心,我倒成了真的恶人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约他出来?”她又一次拆穿我。
“大概是因为,”我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想确认一点事情。”
去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跳的能力和爱的能力。
酒吧里的酒保差不多都认识我了,走进门时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抬头找濑见,他一个人坐在稍微安静点的角落里,旁边还有个留着大波浪的女人在对着他搔首弄姿,我伸手接过了一瓶打开了啤酒,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微笑着在他身旁坐下,解开上衣的第三个纽扣,我把左腿跷在右腿上,歪过头对着那人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的。”
“晚上好。”那个女人走开后,濑见转头看向我,眼神却又不敢在我身上停留,这个人到底有多纯情我真的不知道。
“弟弟不会连怎么拒绝搭讪都不会吧。”我笑了。
“当然不是。”似乎是对我这声g反感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听老板说了,你才大三,”灌了一大口啤酒咽下去,“我大四生刚毕业了。”
“那学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正经,让人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我俯身朝他那边靠过去,他便向后仰,好像生怕我碰到他一样,“我啊,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带我走?”
“学姐你真的会随便对任何男人都说这样的话吗?”我在濑见的眼里看到了那个恍惚的并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
把手按在他的胸口,我凑近他,几乎是贴在他的脸侧说着:“除了你以外,我没有主动说过这样的话。”
很简单,有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把我带走。而有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让我想要跟他走。
自己是真的无法讨厌眼前这个轻浮的人,这个事实让濑见英太感到不安,他本身也不是个多容易被人亲近的性格,也不是个很容易亲近别人的性格,多年交往的朋友都是过了很久才熟悉起来的,喜欢的人更是过了很长时间才敢踏出那第一步,年过二十岁,唯一交过的女朋友还是大一入学时联谊会认识的。
后来也因为自己一心扑在了乐队上就不了了之了,进展只不过是比单纯的亲吻稍微高阶一点深吻而已。
这个学姐很吸引人,濑见完全无法否认这点,这种吸引力强到只要她出现在人群里自己就能一眼看到她的程度。甚至在她第二次说出「带我走」的时候自己就真的设想了一下带她走的场景。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你记得这首歌吗,”在嘈杂的环境里她在他的耳边唱了出来,“花の名前は何だったろう……”
濑见在听见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停住了要将她推开的动作,那个下着雪的傍晚他唱了一首又一首歌,只有一个人停了下来,他记得女生的笑脸和女生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还有她不自觉地用脚打着节拍的样子,手很冷,就连耳朵都要感受不到了,她跟自己一起唱着,就像花真的在眼前开满了一样。
我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看着他似乎是正在回忆着的眼睛,对他说:“我知道你记得。”接着用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被我压着的人动作相当僵硬与笨拙,不知道是迎合我好还是不迎合我好,却又在犹豫间露出了破绽被我趁虚而入,将他那残余的鸡尾酒舔了干净,他逐渐也变得自然了一点,至少学会把两手放在我的腰上了,濑见英太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这个吻还给我。
我没有计算这第一个吻花了多长,只知道他离开我的唇时,我抬手用指腹去擦他嘴上蹭到的我的口红,手腕却被紧紧抓住。
“这次你要带我走了吗?”我问他。
“我带你走。”他手指张开向下与我十指紧扣。
我们牵着手离开了人群,我不知道下一秒我们会奔向哪里,但我竟然充满了期待。
被拥入怀中的时刻我下意识确认了自己还是一个会心跳的真实的人,我没有不在乎任何事,没有放弃所有可能的期待,我把渴望爱的自己从沉睡之中叫醒了。
轻柔而又小心翼翼,是濑见英太的每一个吻,落在锁骨上,落在肩头,这些都是他的。
我和那次深夜里一样调戏似的用嘴唇蹭过他的喉结,抬起头来在想笑话他真是个温柔的老好人的时候被翻身用力压住。
“所以我提醒过你,不要随随便便对男人说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
“对你这样的男人,我可以放心地随便说不是吗?”
我抬起膝盖去碰他。
“我不认为是这样。”
压低了声线的他怎么能这样迷人呢。
“那就告诉我,你应该是什么样?”
我用-手-指-挑-开-他-的-皮-带-扣勾起嘴角笑着将手伸进去,立马变了脸色的他未免太可爱了。
第一缕阳光照在眼前时,并不是我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醒来,狭小的公寓房间,散了一地的衣服,我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这都不是第一次。但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笑着的,这就是第一次。枕着他的手臂我转了个身,他还没有醒,伸手轻轻摸他的睫毛,我果然没有看错,他实在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