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日常。
而接下来即将与友人们会面也是他日常中的一部分。
就像很难想象表面上老实淳朴的织田作之助是个黑手党一样,同样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友人。
而且这两位友人和他都是隶属在港口黑手党的名下。
随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风铃声随之响起。
织田作之助走进昏暗灯光下的Lupin酒吧,调酒师一如既往在吧台内站着。零星坐着的几个人,都被阴影挡住了面容,让人看不真切。
织田作之助没过多犹豫,径直坐在两个不相邻的客人中间。
“抱歉,工作耽误了下,我来晚了。”
一声平常的问候,可是在场没有人接话。
织田作之助看着两边明显异常的友人,疑惑询问道:“你们怎麽了,太宰,安吾?”
“咳咳咳!”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坐在他左侧的坂口安吾陡然间剧烈咳嗽起来,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没事吧,安吾?”织田作之助那湛蓝色的眼眸微微波动,将纸巾递给了友人,全神贯注观察着对方有无异样,于是没发觉在另一侧的太宰治毫无反应。
坂口安吾头也没擡,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巾,还不忘顺便道了个谢。
直到身体的不适感逐渐消失,他这才望向帮助自己的那个人——
“织田君?!”坂口安吾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恍然。
“嗯,是我。”
坂口安吾随即又看向四周的环境,和他们三人当初经常去的酒吧一模一样。
原来他真的如【书】所说回到了过去。
再看向现在还尚在人世的红发友人,对方的眼眸里蕴含着些许担忧,这让坂口安吾感到了几分不真实。
晃了晃脑袋,坂口安吾还有几分眩晕,他怀疑这是时间重置过程中造成的一些负面影响。
“抱歉,你刚才有说些什麽吗?”坂口安吾微微偏过头,看向身边的红发友人。
他需要些信息来判断现在具体是什麽时间段,mimic到底有没有开始行动?
“没什麽,”织田作之助看起来仍没有太放心他的状态,毕竟:“今天你和太宰看起来都很反常的样子。”
坂口安吾不禁腹诽,他的表现有这麽明显吗,怎麽说自己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卧底。
但当他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侧的太宰治身上时,坂口安吾就明白了。
——这却是很明显。
太宰治正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酒杯里的冰球,表情放空,目无焦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坂口安吾还从来没有见对方露出过这麽大的表情波动。
是的,这对于平常一向习惯将情绪掩埋在笑容里的太宰治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明显了。
至少他的两位友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魂不守舍”的模样。
“太宰?”“太宰君?”
太宰治这才像是回过神,看向身侧,状似惊讶道:“呀,织田作,原来你已经到了。”
织田作之助认真回答他:“我在十二分钟前就到这里了,太宰。”
坂口安吾无奈扶额,织田君,这不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吗?不要上对方的当啊!
但幸好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因为这个对话而“迷失”,他问:“太宰,刚才你发生了什麽吗?”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嘴角原本的弧度渐渐消散,他的表情就像是沉浸在一个完美到流连忘返的美梦中似的,久久不愿离开……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太宰治用轻飘飘的语气说。
“梦见安吾实际上是官方派来监视黑手党的卧底,织田作也因此而牺牲了。”
听到这个梦境的内容如此悲惨後,织田作之助语气平平地感叹:“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坂口安吾瞳孔骤然收缩,不丶这不是梦?!
这就是曾经已然发生过的事实!
可是太宰怎麽会知道?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麽……
再次看向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时,眼镜卧底的目光不经意间带上了几分警惕。
而那边的两人似乎对此丝毫不察,仍在谈论着。
这个梦境太宰治还没有讲完:“从那以後,森先生就把我赶出去了。害得我无家可归,只好流浪在横滨的各个角落。”
鸢眸的少年托起下巴,好整以暇望着二人的方向,“对于这个奇怪的梦,你们怎麽看?”
坂口安吾顿时觉得如坠冰窖。
太宰治看似在对织田作之助说话,可他的视线,分明只锁定了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