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没有怀疑,脸上也开始换上了淡淡的笑容,会晚上跟小生约了吃饭,还说她很好,就是她的男朋友一点都不懂审美。
韩昭宇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出去便跟在她身後保护,结果却被姐姐推开。
没几天韩清就说要回山西。
韩父韩母劝韩昭宇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认不认识他们无所谓。
他们晚上会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儿在她梦中的世界活得幸福,高兴。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们带着女儿回到了她从小长到大的故土,回来之後,女儿救陷入了昏迷。
医生说女儿当初能活下已经是奇迹了,更不用说撑这麽长时间,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最多不过三个月。
看着病床上身材瘦弱的女儿,他们握着她的手,眼泪一个劲的掉,女儿的生命似乎随着她手上挂着的营养液逐渐的流逝消散。他们两个那段时间苍老了很多,女儿醒过来他们就藏在角落看着她,等女儿睡了,才出去给她擦擦身体,揉揉腿,他们知道女儿爱干净。
他们想让女儿醒,但一想她在梦中是开心的,只要她不痛苦,认不出他们也行。
只是入冬後某天半夜,女儿突然醒了。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又看到旁边两鬓斑白的爸爸妈妈,清醒地在那里坐着,仿佛在沉思,沉思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韩父韩母为了不刺激她,小心翼翼地,打算就像以前一样猫着腰悄悄出去时,背後的韩清突然叫他们:“爸,妈。”
尽管女儿发声含糊,但他们与她心相连,听懂了。
韩父韩母身体一僵,眼泪就溢在眼眶,不想让韩清看到後多心,擦干才直起腰,转身,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声音颤抖着:
“哎,,爸,,妈,在,在呢,,都在呢。”
那两天韩父韩母还有韩昭宇特别开心,就连睡觉的时候两个大人都会把韩清和韩昭宇夹在中间,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着她,哄她睡觉。
他们笑,韩清也跟着笑,除了说话不清楚,还是离家前的那副机灵活泼样。
韩清睡着了,他们才会睡。
那时他们看着怀里的女儿,真的以为女儿回来了。
可直到那晚女儿说她昨天做了梦,梦中一片野地,周围都是带着黑色面罩,拿着抢的人,他们说他们里边有卧底,他撤离前需要把她们杀掉。
紧接着她的房门被踢开,枪声响起。
她眼前陷入一片白茫茫,身体也变得很轻。
“二五幺洞,组织接你归队!”
“收到!等,等一下,还有一名受害者,目测20岁左右,昏迷,没有行动能力。”
“你需要迅速撤离以免身份暴露,会有武警部队赶过去。”
“来不及——”
“二五幺洞!迅速撤离!二五幺洞!收到回复!收到回复!真是疯子!赶快增加支援!”
林子深处,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抱着跑,不知多久,停下来了,她被放到了地上,耳畔树叶飘荡声中传来一道,“坚持下,很快你就回家了。”
他在给她缠伤口,是在救她。
韩清想问他叫什麽名字,可她说话不清楚,他听不懂,但他能猜到,便回复着:“不必记得我。”
他不让她记住他。
韩清只能听见有个地方一直叫着:二五幺洞。
紧急着就是“砰——”的一声。
血溅在了她脸上。
韩父韩母难以想象女儿遭遇,紧紧是听一小段就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他们抱紧女儿想要跟她搭话,问那位救她的好人还活着吗?垂眸,女儿呼吸停了。
女儿给他们留的最後一句话是:“他应该是云南人,喜欢雪。”
但她到死都不知道救她的是一位名叫郁山的卧底战士。
火化场的火焰腾腾高升。
他们希望那位好人一世平安。
但就在八年前韩清被营救成功後的第七天。
烈士陵园内多了座墓碑,上边名字为郁山,籍贯云南,在执行卧底任务时不幸牺牲,年仅28岁。
——愿天下无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