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蹙眉。
景压湉贱嗖嗖地笑,“郁山给你准备的,大概扫了眼,特全,连暖水袋都给你装上了。”
在车上时,景压湉好奇问她,“听说你被郁山练了一个暑假?”
话音未落李年就拍了景压湉的脑袋一掌,“叫山哥。”
“山哥山哥,”景压湉揉着发麻的脑门,“叫出去跟个混社会的一样。”
景压湉跟韩清在後座窝着,韩清扭头看她,正要说话。
“这是山哥的车,”李年的视线透过後视镜扫後来,“你能坐坐,不能坐车下去。”
察觉李年是真生气了,景压湉瘪嘴,“我就开个玩笑嘛,生什麽气啊。”
没了这俩活跃气氛,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
中途高速上有一场车祸,堵车堵了好久,等再次啓程,他们抵达北京後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天已经黑了,夜晚的北京和别的城市不太一样,这里的人文老巷积满了历史的沉淀,连灯光都在说‘北京欢迎你’。
韩清捏着手机,给郁山发了第一条消息,【北京很漂亮。】
没指望那头有回复,发完短信她就跟着李年和景压湉到了住宿的地方,住一晚要八百块。
三人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的亮闪闪的灯,同时仰头。
景压湉瞪大了眼睛看李年,“你确定我们住这?”
李年看了眼短信,又仰头看了看名字,“山哥订的地方,应该没错。”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过来,特绅士,“您好,我帮您泊车。”
景压湉怕花冤枉钱,连说不用。
那人搬出了郁山的名字,他称郁山为郁先生。
李年把车钥匙给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走了进去,李年和景压湉全程就都瞪大了眼,张着嘴特惊讶,没见过这麽大得场面,引导他们的人说什麽,她俩就在後边点头,嗯嗯嗯。
景压湉一边听前边的人介绍,一边拽着韩清的胳膊,压低声音,“这到底是不是住宿的地方。”
韩清脚步轻稳,从容很多,“左手边走600米是泳池。”
景压湉扭过头看到了韩清舒适放松的样子,“你怎麽知道。”
韩清淡定撒谎,指着刚刚走过的地方,“刚刚路过的时候有指引牌。”
景压湉回头看,没看到,便又扭头牢骚了句,“这到底是住的地方还是玩的地方,修得跟博物馆一样。”
韩清也点头,“谁说不是呢。”
她们不知韩清过去的身份,就连韩清都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的生活。
直到迈进这个地方,曾经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得记忆再次袭来。
往往这样的夜总是难熬,以往有郁山的地方,她才能缓解,而现在的夜只能硬熬,掰着手指头过每一分钟。
她们三个在一起时,还有景压湉和李年拌嘴,容她片刻舒缓。
可深夜,夜深人静的北京连空气中充斥着不安的因子在晃动,绞着她的心,痛苦崩溃。
“清清,你还没睡?”景压湉的声音突然响起。
韩清身体一震,“没事,就是有点认床。”
“我看是认郁山吧。”景压湉胳膊撑着脑袋,半支了起来,透过黑夜看她。
韩清蜷缩着身体,没有说话。
“没事,我有空就去看你,国庆放假我们一起回山西。”景压湉说,“我可说好,没有郁山嘱咐,我也会这麽做的。”
韩清牙咬着被子,“他提前给你和李年哥说过了?”
“不止啊。”景压湉躺下去了,身子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回想着凌晨神情温柔的男人,嘱咐着各个琐事,不厌其烦。
景压湉说到最後,“我是真没想到他还有那样一面。”
毕竟平时的郁山看上去特别高冷,不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凶。
韩清的脑中浮现着他的眼睛,是令她美梦一般的存在,无比炙热和温暖,“他一直是这样。”
新生开学,她们当天报道,有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收拾自己的宿舍。
李年和景压湉帮她把东西搬到宿舍後,便打算赶紧收拾,韩清拦着:“不用,我们先陪湉湉去报道,这些我回来再收拾。”
自然是被拒绝了,但她们拗不过韩清,“就当我认认路,找湉湉玩更方便。”
李年这才说:“也行。”
北京的交通有些拥堵,再加上开学季,他们在路上就耗了两个多小时,等一切收拾完,韩清回到自己学校收拾完床铺这些东西,天已经黑了。
韩清话不多,在新的环境更是如此。
军训期间,韩清被郁山训过,体力勉强能跟得上,还在军训期间被选进仪仗队,跟在後边护旗。
她特别自豪,想和郁山分享,夜晚她捏着手机缩在被子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