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的嘴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哭,她侧过头,回答道刚刚的问题,“养丶父母。”
想起自己劝她回家,郁山突然心生了愧疚。
他眸色暗了些,声音温度很低:“没事了。”
却给了韩清巨大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她的胸腔剧烈鼓动着,鼻子发酸,眼泪倏地砸下来。
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驰,太阳晒着他们的皮肤很红,汗水的味道溢满鼻腔。
这次韩清没有觉得恶心,心头漫起不知名的情绪,一种从小到大渴望的围护,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给她的。
尽管她的眼前被风模糊,可她却将眼前男人的背影清清楚楚地刻进了脑中。
郁山感觉到了腰间渐进的力道,垂眸看了眼。腰间的那双手还有红色的颜料,是如此的稚嫩单纯。
他这段时间很累,身上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脑中想起这段时间每次回家後,门上挂着的饭菜。咸淡不一,不好吃,但他每次都吃了个精光,神经也觉得放松。
或许是人对干净事物的保护欲吧。他挪开了眼,手上加着油,朝着太阳的方向行驶着。
他们回到了那个拥挤的筒子楼,郁山跟她说:“回房间收拾东西。”
韩清害怕他们追上来,在门口始终不敢进去,就那麽擡头,看着郁山。
“追上来也没事,我在。”郁山说。
韩清没再继续问了,她没有什麽东西,只有两身衣服,放进书包後,看着床上的床单,她看着门口的背影,宽厚却有些弯,“我们去哪里。”
“山里。”郁山始终背对着她,没有看屋内。
韩清想起刚刚混混的警告,“是逃麽。”
“不是,没必要。”郁山顿了一下,补了句:“只是去看看婚礼。”
韩清想起那人不让他参加,但也没说什麽,她只收拾了画架,“那我就不带床单了。”
她收拾完之後,郁山带她上了楼。
这次他没阻止韩清进门,但韩清却没有进去,只是抱着包在门口站着,学着他的样子,不看屋内一眼。
郁山拉出床底的行李箱,看着塑封完好的军装,还有一旁盒子里的荣誉军彰,犹豫片刻,他拉住了行李箱,将平时穿的衣服垫在了军装下边,拉着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遇见了房东,房东依旧那麽热情的打着招呼,“你们兄妹俩——”
说着就话音一拐,她注意到了两人身上的狼狈,“打架去了啊。”
她的语调是开玩笑的那种。
韩清摇头,郁山也没接话。
房东看着他们背着书包,便问了句,“不退租吧。”
郁山将她背後的书包拎了过来,“不退。”
如果王总想找,他们根本跑不掉。
可以说这个省都没有他们的存身之地,换地方还麻烦,所以还不如就这样。
他们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房东遇见了旁人,便又指着二人八卦着,看吧,铁定是妹妹受欺负了,当哥哥的出头出去。旁人笑着让她别瞎猜,房东看着郁山扶着韩清上摩托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绝对是。
筒子楼里又传来出了一则新闻,有这样的哥哥,妹妹再窝囊也不受欺负。
郁山带着她先去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