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序(开作话)
“我就高考前压力大出去散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了。”
“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我们都担心你,要不还是陪你去吧。”
“哎呀不用担心,我又丢不了,等我回来给你们三个带特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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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心脏监视器变成直线,手术内医生举起手术後沾染血的手,目目相对,眸中满是遗憾沮丧。手术室外字样变为手术结束。门打开,头发斑白的夫妇立马冲上去抓着医生的手,猩红的血丝盖不住眸中期翼,“医生,医生,我女儿韩清好了麽,她怎麽样了。”
医生摇头。
韩父忍着手抖,强装镇静,再次回头再看医生,“什麽意思。”
医生摘下口罩说,我们尽力了。
“怎麽会这样呢!”韩母摇着头,眼泪霎时喷涌,“怎麽回来就这样了!”
韩昭宇扶着妈妈,根本扶不起来。
“拜托你们再看看,”韩母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跪在地,死死拽着医生的裤子,这样仿佛就像抓住女儿的魂儿一样,“我女儿很顽强的,会不会是短暂心脏骤停,你们再进去看看,她说过会好好活下去的,我女儿清醒时候说过的,她说爸爸妈妈,我会好好活。”
医生无法安慰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母亲。
在他们看来,女儿只是高考前压力大出去散心,出门前还高高兴兴地朝着他们撒娇,房门一闭,等再次见到原本开朗调皮的女儿变得满目疮痍。
警方说她女儿下车就被拐卖人口的犯罪团夥绑架到了边境。
他们去边境接女儿时,韩清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浑身器官受损,胳膊被严重烧伤,重度昏迷,留在了最近的云南医治,医生都说按照她现在的身体,撑不过一周。
他们不可能放弃女儿,一定要女儿坚持救治。
一个月後女儿醒了,韩父韩母惊喜之馀赶紧安慰,“爸爸妈妈在呢。”
可他们的女儿看见他们跟看见垃圾一样,蹙眉,面色麻木,神色空洞,“你们怎麽又出现在我面前了,郁山呢。”
她的舌头被剪,说话也说不清楚,含含糊糊。
醒来後的韩清神经紊乱,给警察指认他们不是亲生父母,她是自小被拐的,家里还有个弟弟,他们对她一点都不好。
她的手筋挑断根本握不起画笔,他们只能把她的画笔都藏起来,却被说毁了她的梦想。
每天晚上都拿着护士的报纸偷偷看,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
还让韩昭宇去找一本画册,但她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个坟场,根本没有人。
他们拿了本空画册给她,而她让他们转交警方,说是里边有证明郁山清白的关键认证。
韩清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医生说她的心理和脑部遭受的创击太大,会下意识幻想她下车没有被拐,而是被救,只有幻想自己被救,她才能骗自己没有经历那些非人折磨。
他们问:那郁山是谁?
医生回他们,说郁山可能是当初救她出来的人,他让她感觉到了安全,她才会把他当作梦境的一部分,把他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们知道女儿病得很严重,美国医疗发达,他们就停下手里生意带着治疗女儿远赴美国治疗。
发现她有自虐倾向,他们两个人轮流看护,但是女儿却跪地求他们,求求他们放她走。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他们也生不如死,偷偷抹泪,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再次从手术室抢救出来,他们看着原本开朗的女儿变得压抑,死闷,没有一点活力,断断续续陷入昏迷,醒来後就是坐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大山,自言自语。
女儿看到他们就疯,他们只好单独给她租了个房子,找了个跟她年纪相仿的护工sunshine照顾女儿,Sunshine会把韩清带到自己学校,两个人一起上课,女儿看上去平静了很多。
但sunshine却说,韩清会自己偷偷喝酒,自己骑车出去,提到郁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就连打镇静剂後的呓语都是,我想回家,好想好想,还唱歌。
韩父韩母知道那肯定是郁山曾经给韩清哼唱过的调子。
Sunshine就这样照顾着韩清,直到她毕业後回国才辞职。
韩昭宇说:“爸妈,我们也带姐回国吧。”
韩清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的肉。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知道她的女儿现在有多痛苦,当晚她就和韩父商量,要不要带女儿回国,两个在生意场上那麽杀伐果断的人,此刻面对面坐了一夜才决定好带女儿回国。
而这次命运之神似乎给了他们希望。
回到香港治疗,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守夜,而这次女儿醒来,韩母成了英语培训班的老板,韩父成了花店老板,女儿嘴里又多了一个名字‘小生’。
他们不在乎,也配合着女儿做好这场演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