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远处昏黄的路灯时,她仰头看,已经到了另一个村庄。
郁山神色严肃了一些,“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但也可能不会发生。”
韩清看他。
“万一遇到,你可能会害怕。”郁山又说:“觉得不对,就躲到我身後。”
韩清不免心头一提,捏着棍子的手都紧了紧,“我知道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
韩清想了很多,可能是杀人,可能是抛尸,也可能是看到一些被绑架的姑娘,却始终没想到,他们看见的是一个半疯不疯的中年女人。
她看着年纪不大,像是40来岁,但是在乡村不保养有些邋遢,但依旧能想象她年轻时的身姿,应该是迷人的。她在看见郁山的那一刻瞬间红眼,尖叫着,对郁山拳打脚踢,郁山不还手,还耐心把她往房间里带着,给她放了些钱。
中途郁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躲到一边,韩清照做。
郁山在房间里待了一会,等再次出来的时候,郁山带着她往回走。
只是他们似乎都有心事,没听见身後急促的脚步声。等察觉出来的时候,他们都被水浇了一身。
郁山和韩清浑身淋湿。
回头看,正是刚刚那个疯女人泼的,身後还跟着个女孩,她对着郁山道歉:“我想给她洗脚,但是阿姨说想自己来,就给她把绳子解开了。”
韩清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
她还想继续看一眼的时候,郁山转身跟着那个姑娘把疯女人又送了回去。
院子是郁山盖的,如果韩清跟着进去看得话,一定会跟一些女生碰面,这些女生跟她年纪相仿,有的还比她小,正是报纸上至今下落不明的那几个女孩。
“大哥哥,”女孩名叫白言芙,山东人,她是那次被郁山救下来的其中之一,年纪最大18岁,其他几个明天还要上学,就先在另一个房间睡着了。
白言芙说:“这次是例外,阿姨平时都在吃药。”
郁山将疯女人再次绑住,“我妈,你们照顾的累不累。”
“不累。”白言芙赶紧摇头,“阿姨平时也没这样,只是你来的时候会——”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很多。
郁山喂他妈吃药,他妈不喝,他就把他妈的嘴掐着,喂下去,“没事,我来的次数也不多。”
白言芙跟他配合着,喂水。
“学上的还可以?”郁山问。
白言芙说:“跟我们那教材不一样,但能跟上。”
“嗯。”郁山看了眼房间,“过了这个冬,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大哥哥。”白言芙都快感动哭了。
郁山没应这句答谢,而是想起那通电话,嘱咐道:“最近不要去上学了,有人过来装哑巴,不要跟任何人走。”
这段时间王老总查的很严,送她们很危险。
说完之後,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坐在床上等他妈妈睡着之後,才离开。
白言芙也退了出去,看到了院子对面的韩清,距离太远,夜也黑,她看不出韩清的身上是湿的,只是对着她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间了。
八月底的天气,这里的风已经有了秋的味道,有些凉。
韩清浑身都是冷的,被山里的冷风吹一下更是。
等郁山注意到自己身上是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後了。
也是这时才想起,韩清跟他一块被泼了水。他给他妈掖了掖被子,才赶紧走了出去。
韩清蹲在一个角落,头发还在滴水,在看到他走出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亮的,看着他,立马起身问:“你的事情办完了?”
话落,就打个喷嚏。
郁山也是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姑娘比他想象的更能忍。
而他似乎忽略了她不少。他眸色很暗,捡起地上的棍子,递给了她。
二人一路无言,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要好走许多。回到车上时,郁山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换,把车内留给了韩清。
韩清换衣服很快,但是外边有些冷,她就一直坐在车内。
今天的天空,晚上没有星星。
韩清想估计是雨季快来了。
也就是刚刚呢喃了句,窗外就已经下起了很小的雨。
郁山跑的还算快,他找了一个没关门的商店,买了干毛巾。
刚买下东西,天就下起了雨,他又折回去买了把伞。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返回去後,破旧的皮卡车旁站着一个姑娘。
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个蓝色的蘑菇,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