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林度想起那道嫌弃姓名的声音。
他在认识的几十个字里挑拣组合,记下了几个认为好听的。
第二天清晨,林度出门後熟悉的声线又钻入他脑海,“又来割草?真没意思。”
“什麽才有意思?”
林度下意识搪塞他,生硬地打开话题:“你说名字不好听,我想了几个别的。”
“说来听听。”
林度轻咳一声,学着书塾先生背手,“吉祥。”
“土。”对方批判很不留情情面。
“大建?”
“还不如吉祥。”
又接连点了几个名字,对方通通不要。林度又些丧气,打算报完最後一个回家再想。
“双泽。”
“嗯,勉强行。”
相比之前的,这个名字令魔眼前一亮。
林度头一次受到肯定,有人陪他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长大些後接手的活由割草转为砍柴,林度还没砍够一担,村里有位姑娘便找上他。
“你昨天杀兔子的事,我看到了。”
林度觉得她莫名其妙,“我没见过什麽兔子。”
“你还嘴硬?”姑娘突然暴起,扯着他到一只小土包边,“你挖开。”
林度看她激昂不像胡说,迟疑着用手挥去浮土。没几下,他掌心沾到一块粘腻冰凉。
他盯着手上的暗红色不敢再往下挖,光想就很可怕了。
“是谁做的?”林度不禁自语。
那姑娘指着他哭骂:“还能有谁,是你,是你啊。”
她看得清清楚楚,林度边笑边拆了兔子,现在又在这装什麽无辜?
声声指控让林度想起今早出门时指甲缝里的暗红,双泽与他说是摘野果染上的。
想到另一种猜测,林度胃里翻江倒海,扶着树干呕不止。
他不记得姑娘嘶声力竭说了什麽,只清晰记得自己和双泽的谈话。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们说好轮流接管身体,约定了不做出格的事。
林度声音冷得可怕,但威胁不到双泽。
“知道了?”双泽嬉皮笑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你装什麽?想让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都遭报应,又不敢动手的人不是你吗?我是你压抑丶虚僞丶痛苦的造物,是你的本性。”
反正他取得了魔尊的赏识,干脆尽兴撕破脸:“还记得时常领头围你的那位吗?”
林度心下一沉,“他几个月前失足落水……”
双泽噗嗤闷笑:“不是,是我用你这双手把他按在水里。”
“你骗我。”林度痛苦地捂着脑袋,他已到崩溃边缘,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
双泽说想吃溪鱼,他把才意识让出,没想到他半夜出去行凶。
“怪你自己蠢,就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包括今天找你说话的姑娘,她也得死。”
恰逢这时,林父从那姑娘口中听说了林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