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河手里端着一个带缺口的小碗,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山鸡脑子,趁热用,才管用。
“春竹,别害怕,抹上两三天就好,痒的话也别用手抓,省得落疤,”
余秀英放下手里的鞋子,细心地用山鸡脑子给姜春竹涂抹脸上,手上,脚上冻伤的地方。
“嗯谢谢婶娘,”
姜春竹乖乖地听话,她坐起身来,吃了糙米粥和鸡蛋,又暖暖地睡了一觉,身体觉着好多了,有了力气。
余秀英给她涂抹完冻伤的地方,看着姜春竹身上单薄的破烂衣裳,转身去打开床头的木柜。
“这是俺的一件新袄子,就穿过一次,你先穿着,等雪化了,去镇上裁布,给你做一件新袄子,”
余秀英说着把棉衣给姜春竹穿上,有点肥大,但是松松软软的,很暖和。
“婶娘,你对我这么好,呜呜!”姜春竹眼泪又要出来了。
“别哭,哭了脸上冻伤就会落疤,”余秀英笑着吓唬她。
“娘,山鸡用啥炖着好吃?”周景河笑着跑进来问余秀英。
“傻孩子,有肉吃就不错了,啥炖着都好吃,”余秀英笑呵呵地用手点了一下小儿子的脑袋,“厨房里有上次剩下的干菌菇,还有一些野菜,再把油罐子里的猪油刮干净,撒上盐巴,一锅炖就行了,”
余秀英吩咐二儿子,“给你大哥说,锅里打圈贴上杂粮饼子,山鸡炖一半,另一半留着明儿个炒着吃,”
“多加点水,给春竹炖了鸡汤,补补身子,”
周景河发现,自从这个春竹姐姐到了家里,他娘眼里时时刻刻就是姜春竹了。
“娘真是偏心,咱们三个都顶不上一个新来的姐姐,”
周景河进了厨房,撇撇嘴,小声对周春雨说。
“新来的姐姐,以后可是咱们的嫂嫂,是要给大哥当媳妇的,娘自然要疼得很,”
周春雨不以为意,她喜欢这个姐姐,
“木耳摘好了没?”周景山拎着褪完毛,光秃秃的山鸡身子,这也得有6斤多。
“大哥,那墙根下的树桩上,就摘了这么多,”
周春雨把上衣袄子的兜兜敞开,里面有一小把黑色干木耳。
“这些就够,用热水泡开,再加上咱们晒好的干菌菇,野菜,足够咱们吃一顿饱饭了,”
周景山把猪油罐子刮干净,热锅下油,把半个山鸡切成若干小块,洗去血水,下锅翻炒,翻炒一阵后,直接加了两瓢水,就这么大火开炖。
冬天厨房里烧火都是周春雨和周景河最爱干的活,守在灶台前,看着锅底下熊熊燃烧的柴火,顿时身上暖洋洋的。
“景河你去把野菜择了,我把黑木耳和干菌菇洗出来,”
大锅里飘出来山鸡和菌菇的香味儿,周景河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嗯,太香了,光闻着香味儿,浑身都有劲。
大火炖了快一个时辰,山鸡肉才炖得烂了,余秀英拿出来一个大点的菜盆,直接把锅里的肉和菜都盛出来,放一把大勺子,大家伙一块吃,随后拿小碗单独给姜春竹盛出来大半碗鸡汤。
人多了,家里碗都不够用,除了余秀英和姜春竹用碗,其他人都用一个盆子吃。
“娘,鸡肉真香,嗯,这菌菇和木耳也好好吃,”
周景河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啃着,孩子们肚里都没油水,好久没吃过肉了。
“春竹,这鸡腿给你,”余秀英夹起大半个鸡腿放进姜春竹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