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兮周身好似凝固住了一般,那马车她并不陌生,分明是东宫的马车。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临死之前凌婉音所说的种种,太子百里景珩倾慕她,他是心甘情愿被她毒杀的。
一想到此刻百里景珩便坐在马车中,凌沐兮的呼吸都跟着加快了几分。
那日凌则天的寿宴上,她虽瞧见了百里景珩,可宾客云集,她和他相隔不远也未曾搭话。
马车行至茶楼之下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百里景珩状若无意地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窗边那轻叩他心门的身影。
短暂的惊鸿一瞥,百里景珩已将凌沐兮的容颜描画于心。
他松了手,帘子落下,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一刹那的事情彷佛从未发生一般。
凌沐兮的心漏了一拍,饶是那容颜匆匆在眼前闪过,她也不会认不出百里景珩。
是他。
真的是他。
活生生的百里景珩,还没有被她毒害的百里景珩,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本该顺理成章登基成帝,却因为她毒发身亡。
凌沐兮的心里有悔,有愧,脑海中还有另外一个念头——那便是她不该辜负百里景珩对她的深情……
“小姐,你已经盯着外面足足一刻钟了,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司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凌沐兮回过神来。
“无事。”她的手轻轻在桌上叩响,“对了,司琴,长姐嫁入临南王府已半年了,这半年我都未曾见到她,一会儿我要采买一些送给长姐的礼。”
“是,小姐送的礼,大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尽管凌沐锦已出嫁,平阳侯府的下人都还是会称她为大小姐而不是临南王妃。
“是啊,长姐……”
凌沐兮心底很是痛楚,前世就是在赏花宴上,自己的长姐突然腹痛,太医来诊脉后便说长姐已有身孕。
可凌婉音当时也在场,必然是将太医的话听了进去。
凌婉音亲口说过,长姐难产一尸两命是她和方仪所为。
凌沐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对凌婉音和方仪的恨,这一次,她绝不能再让凌婉音母女伤害到长姐。
将茶喝完,凌沐兮看见凌婉音自那胭脂铺中走了出来,她便也起了身。
“走吧,司琴。”
凌婉音站在胭脂铺门口忿忿不平,“凌沐兮怎么就跑去喝茶了,她走了,谁来给我的胭脂付银钱?”
她身旁的丫鬟红蕊忙出声,“小姐,三小姐过来了。”
凌婉音顿时换了一副神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去喝了杯茶,妹妹买好胭脂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凌沐兮干脆利落地转身,凌婉音想说的话哽在喉头。
红蕊:“小姐,那些胭脂你还要吗?”
凌婉音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当然要啊,算了,你先用我的银子去付。”
她说完便加快步伐追上凌沐兮。
两人走进一间首饰铺子,凌婉音看了几眼二话不说便要了几件华贵不凡的发簪,凌沐兮还在细细挑选,凌婉音就过来催促她结账了。
“姐姐,我已经选好了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