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散落着许多颗木珠,还有小家夥最爱的小车车,看起来有点凌乱。
他将崽崽抱起,仔细看了看这个小角落,没有发现什麽特别的。
又看了看右上角的两个进度条。
莹润的绿已经往前走了许多,但是和他昨天关闭光幕前看的,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思索间,胤禛已经给崽崽换了身衣服,然後将他抱到了床上。
崽崽迷迷糊糊地睁眼,小手抓着胤禛抱他的大手:“糕糕呀~”
明明眼睛都睁不开,还惦记着蛋糕,胤禛纳闷,自己平日里也没短着小家夥的吃食,怎麽就如此惦念,不是刚刚才吃饱吗?
拍拍小家夥的肩膀哄睡:“醒来阿玛就给易安买。”
崽崽终于撑不住眼皮,缓缓合上了眼睛,小肚皮一起一伏的,沉沉睡了过去。
胤禛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光幕里睡得正香的崽崽,还有光幕旁边的那幅画。
他弯腰从下方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匣子,里面有一小叠画。
缓缓一张张摊开,从小家夥在婴儿床里嗷嗷待哺,到後来在水里裹着满身泡沫笑得开心,到如今现在会奶声奶气地喊他阿玛。
胤禛手轻轻拂过那两个微微相叠的小猫爪印。
这光幕确实奇异。
如果实在要找个比喻,他觉得光幕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他能看清水下的鱼儿,水草,蹲在岸边,也能伸手进去探知水里的一切。
两次进入这个蓬莱仙境,更像是真的变成了鱼儿,潜入水中,在水底自由来去。
在今天之前,他都觉得很真实,能听到丶能看到丶能摸到丶能闻到,像是他真的透过光幕,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但是今天真的将小家夥抱在怀里,才发现不一样,很细微,比入水後有水流在手边滑过更细微,他此前从未察觉,但确实不一样。
也许正是这一点差别,可能就是日後永远的隔绝。
放小家夥回去,後悔吗?
胤禛关闭了光幕,唤人进来伺候笔墨。
黑浓黏稠的墨汁染在雪白的纸上,笔笔都力透纸背。
苏培盛伺候在一旁,感受到主子爷身周气息有些凝重,不由得疑惑。
刚刚逗弄那只小猫崽的时候,心情不是还挺不错的吗?
环视一圈没看到那只小猫崽的身影,苏培盛抓了个合适的机会,低声道:“主子爷若喜欢那只小猫崽,不如奴才去给抓回来养着?”
胤禛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一直养着,但是也没忍心抓回来。
罢了,“随他去吧,你去打个小猫牌,打上府上的印记备着,若是有缘再碰上再说。”胤禛吩咐道。
刚准备吩咐人将那幅幼猫扑笔图拿去装裱,却突然觉得,这画缺了点什麽。
提笔在小奶猫脖颈间添了几笔,一个精致可爱的小猫牌挂在了脖颈上。
明晃晃地昭示着——这只小猫崽是他胤禛养的!
胤禛对着画重新打量了几遍,怎麽看怎麽满意!
随即吩咐人去将此画装裱起来,“就挂在拔步床西侧面的那面墙上。”
苏培盛小心接过画,满心疑惑。
那面墙可是每次上床下床都能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原来挂着的,是四爷最爱的书画。
又是为之作画,又是做小猫牌,既如此喜欢,为何不寻来养着?
***
崽崽醒了。
崽崽想吃糕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