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邱予初回到揽月阁时,现管事嬷嬷已经下钥了。
无奈,她只得绕到侧门,确定四下无人,脱掉鞋子,装进怀里,将裙摆系在腰间,小心翼翼地爬上老槐树。
爬一步歇一下,猛地一跃,成功跃到墙头,伏在墙头准备往下跳。
“不知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寂静的夜里,刻薄的话语十分清晰。
“这死丫头每天都往外跑,一点都没有公主该有的礼仪教养,真是白瞎了出身!”另一个人插嘴附和。
“呵呵呵……什么身份啊?十几个庶公主里面的一个吗?这宫里啊,最讲究背景倚仗,光空壳身份有个屁用!”第一个人嘲讽。
邱予初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像是说的她啊!竖起耳朵再听。
只是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好似是走远了。
“等咱们禀告皇后娘娘,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邱予初最终只听到这一句,心下愤怒异常,怎么能这么恶毒!
“汪汪汪。”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狗叫,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邱予初往里缩了缩,确保不要被现了。
半晌,犬吠逐渐减弱,邱予初心下放松,往下一看,一只肥头大耳的狼狗正阴岑岑盯着她。
下一瞬,那大狼狗竟然扑到树上,往上爬。
一步两步,无限靠近她的脚,邱予初心下大骇,猛地一缩,重心不稳,直直跌下去……
“啊……”邱予初的惊恐大叫,又惊动了刚刚嚼舌根的两个嬷嬷。
两人大骇,火回到老槐树下,提灯一看。
邱予初龇牙咧嘴地坐起身来,扶住自己的腰。
“十公主,宵禁已过,你怎么还没回屋?”其中一个嬷嬷抬头看了看树叶掉落的大槐树,厉声说道,“还爬树进来?成何体统!”
邱予初撇嘴,心下哀叹,这下完蛋了!脑子快想着说辞。
“嬷嬷,我晚膳后出去消食,一时间竟迷了路,所以就回来晚了。”邱予初满口胡诌。
嬷嬷冷笑一声,“十公主,你可别糊弄老婆子我,你根本就不是晚膳后才出去的,你的饭菜思洛给你领了搁在你屋子里还没开动呢!”
邱予初眉心一蹙,略略低下了头。
“王嬷嬷说说看,宵禁未归如何处罚?”
旁边的王嬷嬷一脸阴笑,“回李嬷嬷的话,宵禁未归,杖责二十!”
杖责二十?邱予初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二十棍子下去她非死即残,真够阴毒的!
大声辩驳:“我可没听说公主晚归,过了宵禁会被杖责二十!你们敢滥用私刑?”
“呵呵,十公主,你还是没认清形势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公主却以身试法,那这宫规是当摆设的吗?”李嬷嬷不逞多让,铁了心要打她。
邱予初喉间一滑,这老婆子平常就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为难,无非就是看她无人倚仗,势单力薄嘛!若是换成三公主邱舒绒,她们敢这么罚吗?
邱予初面色不忿,继续辩驳,“李嬷嬷大抵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女儿,元安的十公主,你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有资格罚我!”
李嬷嬷一愣,邱予初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她无人倚仗,但是确实是公主,现下何苦与她为难呢?再者二十板子打下去,估计半条命都没了,到时候万一皇帝怪罪下来,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思及此,李嬷嬷内心打起了退堂鼓,瞥了王嬷嬷一眼,王嬷嬷深知她所想,也回敬她一个眼神,示意要不算了。
邱予初看着二人的面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欲起来。
“她们没有资格罚你,那本宫呢?”一阵慵懒冷酷的话语传进邱予初的耳朵。